柳将军在九月手上吃过不少亏,这会见她横插了一脚进来,不由得张嘴就想拒绝。
“本将军此次密告的是凉......”
“我知道你密告的是凉王,但我是凉王妃,我与凉王殿下早绑在了一起,他不擅语,所以我帮他说。”九月目不转睛的盯着柳将军,也不管他是不是答应,更不管高位之上的景龙帝如何的沉脸,自顾自的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说阿夜放走了奴隶,有物证人证,不知,你是否亲眼所见?”
柳将军极不自然的抽了抽脸皮,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本将军虽未亲眼所见,但有福三的供词,难道还不够么?”
九月挑了下眉,“当然不够,饭可以乱吃,话也可以乱说,你随遍找了个不知道哪来的人,就想污告阿夜,实在是不能令人信服。”
柳将军显然被九月的话将了一军,脸色铁青的同时,一双手捏得咯咯作响,“福三是由本将军从川北带回来的,有众将士作证。”
“那如果我也拉一个人出来,说是从川北带回来的,然后指认你是放走奴隶之人,你是否还觉得这样的人证能站得住脚?”
“这......”
经由九月一席话,陪审中的许多百姓都暗中叫好了起来。
柳将军被呛得哑然,而高台上的景龙帝早就捏紧了拳头,就差没‘嘭’的一声砸响桌案。
他明明已经说了要给凉王定罪之话,可谁知道如今却......
九月逼迫完柳将军,脸色一转,委屈无辜之色在小脸上盈绕,一双灵性十足的眼睛里含着秋水,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向景龙帝,“星月随阿夜一同,称皇帝陛下一声父皇,还请父皇为星月作主,将此事审理得清清楚楚,不能让小人得志,辱了阿夜的名声。”
景龙帝瞪了一眼柳将军,才装模作样的开口道,“那是自然,老三是朕最心爱的儿子,朕怎么会舍得让他受辱蒙冤。”
得到了景龙帝假惺惺的话,九月拿着鸡毛当令箭,又将目光投在了柳将军身上,“除了这什么福三,柳将军可还有更能令人信服之人,见过是阿夜放走的人?”
这一次,陪审的百姓们都随着九月的视线,眼巴巴望着柳将军。
被这么多人盯着,虽不至于让柳将军心惊,眸中的不安神色,却是越发浓郁。
“本将军虽未亲眼所见,但本将军能够用性命、权势担保,奴隶的的确确是凉王放走的。”
九月挑了挑眉,好嘛,终于让柳将军这老鬼掉坑里了。
只是,她依然不动声色的反问,“柳将军用性命、权势担保,是阿夜放走了奴隶,不知道能否指天发誓?或者立下文书,签字画押?”
“好!”事已至此,柳将军豁出去了,他一心只想报复君夜凉与九月,一旦君夜凉倒了,九月的命便捏在了他手中。一想到这点,他毫无顾忌的伸手指天,“我柳昌原对天起誓,密告凉王放走奴隶一事是真,若有假,愿以命相偿,愿自卸皇上赐下的军权。”
“好!”九月表情精彩的大喝一声‘好’,唇角继而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既然柳将军发完誓了,那是否能找出更令人信服的人证?”
“当然!”柳将军朝自己人所在的一方,示意了一个眼神。
有名小将立即从人群中站出,跪倒在地朝高位上的景龙帝行了一礼。
“末将铁骑营副手罗永绪,见过皇上。”
“起来说话,将你见到过的一字不差的说出来,朕自然会判断真伪。”
“是,末将领命。”罗永绪起身,一脸正义凛然的开口道,“那日不止北城外的饭食中被人下了药,就连驻扎在西城门外的我方也被人下了药,只是,那晚末将闹肚子,没吃过东西,也没喝过水,正睡得迷迷糊糊之时,听到了响声,偷偷往外瞧过,正好见到凉王殿下被手下推着,出现在了西城门处。”
罗永绪说得字正腔圆,很难令人怀疑他是在瞎编乱造。
九月拿出演戏的最高段位,挤出了一个害怕的神色。
罗永绪继续道,“凉王殿下双腿被废,常年要靠轮椅才能行动,所以,末将看得真切,出现在西城门处的正是凉王殿下,末将不解,随着凉王的视线投望向不远处的林子,发现那处人影斑斓,那些人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那你为何不出声唤醒他人,将那些奴隶拦下,再将老三当场拿住?”景龙帝剑眉一挑,生出了几抹戾色。
“皇上,末将叫了,但所有人都用了被下过药的饭食,所以......末将未将人叫醒,却将凉王的手下招了过来,那人击了末将的后脑勺,末将便昏睡了过去,直到次日。皇上可派人前来查探,末将后脑勺上还有那日留下的痕迹,不敢有半句虚假。”
“去。”
景龙帝一个眼神示意,苏公公立即抬步朝罗永绪而去。
一番检查之后,苏公公朗声禀道,“皇上,的确是有伤啊。”
“此次的人证,乃一名领兵的小将,星月公主可还服气?”景龙帝紧握的拳头,终于还有砸在了桌案之上,“朕原本不信老三如此糊涂,也难怪,他骨子里始终沾了凉人的血脉,能做出这件事,朕早该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