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能不能……”
开门声打断女人的话。
“啊——”不约而同尖叫;“陆骄阳!”“苏深雪!”又是不约而同。
两张写满不可思议的脸在面面相顾着。
就这样,因为一只猫,密西西比州小青年和嘴里总是嚷嚷“到时肯定送你一块地”的女王,在一座叫做维也纳的城市完成重逢。
“陆骄阳,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吓了一跳!”苏深雪气势汹汹。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是你按响我家门铃,把我吓了一跳!”陆骄阳见鬼般的语气。
隔着一扇门,她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番;他也不甘示弱,还以颜色。
两人抚额动作同步。
“陆骄阳,你很可疑!”
一副恍然大悟状,陆骄阳指着苏深雪:“苏深雪,难不成你就是房东告诉我,新搬来的邻居?”
用了近十分钟时间,苏深雪才勉强接受房东口中乐于助人的东方小伙子就是她认识的密西西比州小青年,甚至于密西西比州小青年比她还早个把月住进这个社区。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连呼。
不,一点也不巧,我的女王陛下,但,事在人为。
牛肉炖土豆香气吸引住了她,她说中午回来顾着找猫,都忘吃饭了,现在特别饿。
对了,猫,眼巴巴瞅着他。
眼巴巴瞅着他很可爱,说特别饿时很可爱,顾着找猫忘吃饭也很可爱。
陆骄阳带着苏深雪去看正在他家沙发呼呼大睡的猫,已经无需解释了,十有九八是这家伙贪图柔软的沙发靠垫。
猫在沙发呼呼睡,他和她一边吃着土豆炖牛肉,一边说别后重逢的话。
“我离婚了。”语气听上去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但眼帘牢牢遮挡住她眼里的情绪。
“我知道。”耸肩,一副无所谓,“那样的离婚方式,不想被知道都难。”
欧洲夏季日落无限长。
三分之一日落时光她吃光了他的土豆炖牛肉,好在购物袋零食满满的,零食配啤酒,半杯啤酒下肚,女王陛下形象全无,开始和他大吐口水,比如,关于她此次赴欧洲学习,就和戈兰王室委员会约法三章。
女王不是号称要学习吗?学习就得有学习态度,那些人说。
学习费用得自己掏腰包;私人秘书只能负责辅佐她在布达佩斯生活日常,维也纳一站所有事情得自己亲力亲为;一旦赴欧洲期间遭遇意外一切后果得女王陛下个人承担,这些意外就包括车祸和被绑架。
以上是女王和戈兰王室的约法三章。
“那些人太冷酷了!”苏深雪发着牢骚。
“我觉得那些人说得对,学习就得有学习的态度。”陆骄阳说出自己的看法。
总有一天,她会卸任女王,等有一天苏深雪不当女王,现在历经地往后就变成学以致用。
勉强,苏深雪同意了他的说法。
她的私人秘书帮她搞定搬家事情后就回戈兰去了,现在高居苏深雪电话联系人头三甲地分别是:人身安全报警电话号、交通报警电话号、火警电话号。
过去几天,女王的生活一团糟。
水管堵住了,换的衣服不知道怎么洗,烤吐司时总是出问题,今天中午又丢了猫,一边喝酒一边挠着头。
“猫找到了。”他提醒她。
“猫找到了吗?”她傻傻笑。
十点。
背上驮着呼呼大睡的女人,手里提着呼呼大睡的猫,陆骄阳用脚蹬开了苏深雪公寓门。
女王陛下的客厅、房间、厨房、洗手间的杂乱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直到凌晨一点,陆骄阳才离开苏深雪的公寓。
整理完一切,他还给她做了一份生活小帮手表格,表格就贴在冰箱上,长长一串,从水管工电话到如何操作洗衣机、到怎么在最快时间填饱肚子、怎么处理垃圾……
次日早上,门铃狂响。
打开门一看,苏深雪头顶清洁剂泡沫,女王陛下在操作洗衣机过程出问题了,现在家里到处都是洗衣液泡沫。
帮她处理好洗衣机问题,不一会时间,门铃又响了,这次是微波炉出问题;又过去一会时间,苏深雪在她的院子里大喊陆骄阳。
“陆骄阳,我的自行车出故障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下来,陆骄阳往苏深雪家跑了六次,最后一次是晚间十一点十五分,女王陛下拿熨斗烤生鱼片干,结果烧到了窗帘,触到防火系统。
猫被淋成落汤鸡,女王陛下也被淋成落汤鸡。
陆骄阳的那声“苏深雪”让社区一半居民打开灯一探究竟。
好在,女王陛下还算好学。
半个月下来,她可以负责自己和她的猫,日子也被梳理得井井有条,上课、做笔记、整理房间、购物。
周末,她就背着摄像机骑上自行车往外跑,布达佩斯她是一名国际关系学院交流生,到了维也纳,她是城市环境学院的交流生。
维也纳仲夏夜,最不缺地就是各种各样的音乐会,他们带着折叠椅结伴去看露天音乐会,现在的他和她兜里都没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