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透着光的卧房,两名宫廷生窃窃私语开,她们可没往别地地方想,她们只是趁着值班机会出来看看星星,何塞宫草坪是戈兰最佳观星点之一,今晚有流星雨,她们才没往别的方向想, 可一双眼睛控制不住, 忍不住瞧向那透着光的卧房,窗帘拉得可严实了。
“莉娜整理过那个卧室窗帘, 说那是她见过最漂亮的窗帘。”高一点的宫廷生说,“我猜也是。”个头矮一点回应。“窗帘拉得真严实。”“做那事当然得拉得严严实实,那是女王和首相。”回过神来,两名宫廷生不约而同别开视线。
看星星,看星星, 今晚的星星可真美。
话说,话说首相先生的身材可真好,较高的见习生忍不住说起首相先生那次在阿拉斯加参加冬游的事情,窃窃笑,说起她几个朋友在和男友亲热时脑子里想着首相先生,年轻,新鲜,健康,有能力,再加上完美肌肉线条,说得矮个头宫廷生无心观看星星,借助夜色掩饰,眼睛直勾勾落于湖畔透着光的卧房,心里羡慕起了女王的布餐专员,那是何塞宫最能近距离看到首相先生的。
夜深沉,透着微光的卧房里,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一道拱形屏风把卧具和休闲静坐区一切为二,透过屏风,依稀可以见到纯白色的宫廷幔帐,垂直而下层层叠叠铺开,从幔帐里头传出女性细碎断断续续的声线,幔帐微微晃动,似被谁扯了一下,低哑的男性嗓音听着有点混沌在说着深雪坐上去。“你说什么?”女人低声问,“没,没说什么。”男人回答。“有,你刚刚有在说话。”“有吗?”“有!”“没有。”“有。”“有吗?”“有。”“有的话……那肯定是在说,苏深雪是呆子。”“我?我是呆子,我哪里呆了?哪里呆了?”“好,好,苏深雪一点都不呆,苏深雪一点都不呆。”状若叹息般,叹息中又带有一丝丝恼怒,像在生谁的气。
这一刻,苏深雪想犯点蠢,犹他颂香想起身时她拉住他的手,手劲比任何时刻都要来得牢固。被汗水浸透的发丝还贴在她颈部上,她留在他肩膀背上的抓痕想必疼痛还未褪去,他就想走,想从她身边离开,很混蛋不是吗?
周遭空气宛如瞬间凝结。
不需要睁眼,她就知道,他此刻是皱紧眉头的,也只有在特殊的时刻,比如在很深很深的夜晚,他才会花点心思逗她讨好她,叫她深雪,深雪宝贝,说深雪宝贝是世界最可爱的女人,问他她哪里可爱了,他含糊其辞。大多时候,犹他家长子对苏家长女的态度是:那是懂分寸的女人,这是我选择她当我伴侣的最大原因。
一旦,她超越了懂分寸的界限,他就会变得不耐烦,变得冷漠。
此刻就是最好的诠释。
“想喝水?”语气淡凉。
“不是。”闭着眼睛。
片刻。
“我去洗澡。”他说。
牙一咬,低哼“别走。”
沉默。
心里祈祷他听到她的话,又祈祷他没听到,一颗心忽上忽下间他拿开她的手。
这次,她没再去拉他手,那声“别走”抽干了她所有力气。
很傻,不是吗?
脚步声远去,苏深雪翻了一个身,背对脚步远去的方向,她要做到地是让自己尽快入睡。
好好睡上一觉,明天醒来,相信他和她都会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有凉凉的液体从眼角处滑落,说不清是残留的汗水还是泪水。
指尖划过,眼角处重新回归干爽一片。
也不知过去多久。
似乎……身边有响动。
苏深雪猛地睁开眼睛。
她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背后那道气息来自于谁,熟悉的气息混合着薄荷味沐浴露,窗外天色暗沉,夜还深着呢。
悄悄挪移身体,直到变成两人面对面。
触了触他的脸。
并不是她在做梦,她是不是很没出息,妻子在丈夫身边醒来不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么?这都要怪他在求婚前和她说的那番话。
求婚前夜,犹他颂香和她说了这样一番话。
“深雪,我知道那即将戴在你无名指上的戒指代表什么,在你考虑是否接受它之前,我能和你保证的是,我会对婚姻忠诚,负责,我也会尽我的能力尊重我的伴侣,除此之外,其他的我无法和你保证,深雪,有些东西不是我不想给,而是给不了。”
苏深雪知道,犹他颂香那番话中“给不了的东西”是指什么。
我会对你忠诚,负责,尽力做到尊重你,支持你,但所谓男女间的爱不在我控制范围内,也许到死那天都它都不属于你我。
黯然划过心头。
现在,他还维持他和他求婚前的那番话,而她呢……她已经不是听那番话的她了。
他就不该在酩酊大醉的夜晚里,和她说“深雪,你得看住我。”
苏深雪的人生里,从来就没被信任过,被需要过,被嘱托过,脑子一热,答应了。
答应看住他。
看住他,不让犹他颂香变成犹他颂轻。
前首相最近和他某位友人之妻走得很近被鹅城八卦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前首相已经有十年时间没到前妻坟前献过鲜花。
需要她看住的人就在她身边。
犹他颂香洗完澡没回书房,这还是头一遭,也不知是否因她说那句“别走”。
别走?
真丢脸,去拉他手也是。
可是,他说了“苏深雪生气了是一种破坏力。”就是这话让她心里起来微妙的变化,如果,她主动去靠近他,主动去亲近他的话……
只是,也不知道这话他和别的女孩说过没有,真烦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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