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拨(1 / 2)

女史上位记 丁丁冬 1987 字 10天前

眼看就是小年, 朝堂论战以季先生六胜, 徐相三胜的结局落下帷幕。

其中有三篇策论最为翰林院津津乐道,一篇出自尹侍讲, 乃是论国事, 一篇出自建昌松山书院,乃是论继嗣继统,一篇出自无名氏之手, 乃是论邦交。

皇上命季先生在大朝会时宣读,季先生逐篇读完,朗声说道:“民为贵, 社稷为次,君为轻,无论继嗣还是继统, 以江山稳固为本,对外邦言战还是言和,以民生安乐为念。君虽为轻, 只是于民而言, 于社稷而言, 于臣子而言, 君臣父子乃是纲常, 天子乃是天之子, 臣为辅佐, 臣凌驾于君之上, 长久必反, 天下必乱,以致生灵涂炭,殃及民生社稷,乃是臣之不忠。”

徐相大声反驳:“若君昏庸体弱,不堪为君,又该如何?”

季先生笑曰:“为臣子者,更需尽心辅佐,为君图谋深远,而非凌驾于君之上。”

徐相还要说话,皇上缓声说道,“天下万物分阴阳,万事有正反,何为正何为反并无定论,无非审时度势而已,此三篇策论加入太学教案,季先生所言加为后续,命太学生习之,各地书院效仿。”又对徐相道,“昏庸体弱已是过去,朕自认可堪为君,论战胜负已分,徐相无需再辩,还请遵守承诺。

徐相当堂上奏告老还乡,并拿出悉数家产开办书院,皇上一番褒奖,历数徐相四朝为官的功绩,并承诺其百年后配享太庙,全了徐相与其拥趸的脸面。

夜里不等风荷问起,皇上仔细跟她说了早朝时的情状,风荷笑问道:“论述邦交的无名氏,是皇上吧?”

皇上挑了眉:“你怎么知道?”

“皇上曾亲赴乌孙国,又有苏禄国二王子在身边,聂将军曾镇守西南,张同知如今在幽州边境,朝堂中这些人,就算是霍大将军,只怕也没有皇上对邦交看得透彻。”风荷娓娓道来。

皇上嗯了一声:“朝堂论战,三方议题,国事与继统都有上佳之作,邦交的策论匮乏,少数几篇也都是泛泛而谈,朕召来几位武将询问,会说不会写,于是就自己写了一篇。方先生看了之后说,此人若参加科考,必中一甲。”

皇上搓着手轻咳一声,在灯下都能看出赧然之色,风荷笑问道:“皇上怎么还受宠若惊似的?”

“朕当年到方先生府上进学,若说是王世子,方先生不喜纨绔,定不肯要,父王派出王府长史,说朕乃是长史公子,方先生勉强收了,但总说朕性情偏执,没有儒家风范,四个学生中,朕受骂最多,挨罚也最多,朕不服气,读书更加用功,可十八岁离开的时候,方先生说朕仍然是最差的那个。”

“不用说,方先生最喜欢的定是荣公子。”风荷笑道。

“没错,离开的时候,他依然是最好的那个。”皇上说道,“后来方先生知道朕是昌王,挺生气的,朕也不敢上门,只敢逢年过节打发人送些礼品过去,师母宽和,每次都背着他收下,这次他肯来京,也是因为阎先生治好了师母的眼疾。”

“皇上会告诉方先生,那篇策论是皇上写的吗?”风荷好奇问道。

“不会。”皇上摇头,“只有你知我知。”

“我觉得皇上不是最差的那个,方先生是为了鞭策皇上。”风荷笑道。

“错了,朕确实是最差的,才荣不用说,名动天下的大才子。”皇上说道,“其余两位,你知道是怎样的人吗?”

“怎样的人?”

“一位翰林学士,一位国子监司业。”

风荷咋舌不已:“三十上下如此成就,果真是有学问,皇上确实是最差的。”

皇上默然,风荷又道:“他们二位可知道皇上是曾经的同窗?”

“只有才荣知道我的身份。”皇上摇头,“他们平日不来朝,大朝会的时候,他们离得远,也不敢抬头看,又是醉心学问的刚直之人,没人去说,只怕永远不会知道。”

“皇上还没动用这两位同窗,就已瓦解相党,也许学问上,皇上比他们差些,可若论治理朝堂天下,皇上是最厉害的。”风荷亲亲他脸。

“你这样一说,朕心里还挺受用。”皇上抱着她笑,“不过朝堂上如此顺利,有你之功。”

“怎么还有奴婢的功劳?”风荷不解问道。

“这半年来后宫安稳,朕不用操心后宫,可全力治理前朝。”皇上亲亲她头发,“后宫安稳是风荷的功劳。”

“才不是。”风荷娇嗔道,“是德妃的功劳,德妃一有孩子,才昭在前朝发力,淑妃被禁足,嘉肃皇后安然呆在延福宫等着,没有掀起任何风浪。”

“等什么?”皇上问道。

“等德妃生出孩子。”风荷笑笑。

“这些日子查出什么来了?跟朕说说。”皇上问她。

风荷趴在耳边低语,皇上挑了眉,“暗中接着查访,她是先帝的皇后,没有确实的证据前,不可妄动。先安稳过年,过了年开始筹备岳母的亲事。”

风荷吓一跳,皇上又道:“季先生在此次朝堂论战中名声大噪,明日就颁发圣旨让他进内阁。”

风荷说声可是,皇上道:“过了小年,让季先生歇着,在良府与岳母好生相处,正月里下旨赐婚。”

“皇上,我娘性子倔,不可操之过急。”风荷忙道。

“性子再倔,敢抗旨吗?”皇上笑道。

“不敢抗旨,会厌恶你。”风荷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