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 一路平安无事地回了诚王府。
在府门前,诚王妃怒气冲冲地瞪了封宴一眼, 领着封千壁转身就走。
莫名其妙的瞟了他们一眼,封宴干脆拉着小郡主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路上,小郡主一直沉默不语,封宴不由多心地看了几眼。
“姑姑,怎么了”封宴偏头问,“莫非在宫中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我在宫里挺好的。”小郡主摇了摇头,迟疑地咬着嘴唇道,“宴儿, 你说那孟贵妃真的是母妃的妹妹吗”
小郡主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亲身母亲,如今见到母亲的亲族, 心里难免有些异样。
封宴慢慢道“孟贵妃出自孟家旁支, 按辈分算的确是先诚王妃的堂妹没错。姑姑是看着贵妃觉得亲切吗”
“我没有见过母妃,想来母妃也该是这般的样貌吧”小郡主感伤地道, 眸中有着怀念。
封宴眯了下眼, 什么也没有说。就让小郡主保持这样自然的状态最好,这样万一以后,起码小郡主能安好无恙地活下来。
自那日后, 孟贵妃果然经常召封宴入宫, 还是他单独一个人。
这无异是将封宴架到火上烤, 几乎是明晃晃地昭示熙宁帝的意向, 朝廷上下的目光都朝封宴聚焦而来。
封宴心里差点没将人骂个半死, 面上还得装作一无所知,每天老老实实地坐着马车进宫。
进宫了才是折磨,往往先被领到孟贵妃的宫殿, 每次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那个女人。一边和孟贵妃周旋,一边吃着孟贵妃吩咐送上的吃食,封宴的小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跳,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不会在点心里下毒吧
有时候会说几句话就放他出宫,有时会留他一起用饭,有时会等到熙宁帝下朝,三个人就像是寻常的一家祖孙似的,其乐融融地聚餐。
比之心思莫测的孟贵妃,熙宁帝就显得好相处多了,封宴也乐意和熙宁帝都亲近,逗得人家哈哈大笑。
关键是封宴从来不会用战战兢兢地态度对他,而是随性痞气,就像是对着再寻常不过的一个老人。这种感觉无疑非常惊奇,仿佛膝下真的有着这么一个灵动活泼的孙子,熙宁帝的笑容都多了。
这天,封宴照旧恭谨地陪着孟贵妃说话,虽然有问有答,但是不同于在熙宁帝面前的放松自然,明显拘谨多了。
孟贵妃懒懒地斜睨着他,眼里有着深思。这些日子下来,她还是看不透封宴的心思。如果有野心想讨好自己的话,他的态度不该这么疏离冷淡;要是说怨恨自己吧,封宴的目光又太平静;应该说,封宴对着自己太规矩了,规矩得无趣。
“陛下来了。”宫女进来通报,果然不一会,熙宁帝就大踏步朝这里走来。
“宴儿来,昨天的那盘棋还没有下完呢,我们接着继续下。”熙宁帝迫不及待地招手道。
这些日子和封宴的相处,让他体会到了何谓天伦之乐,连精神都似乎恢复了些。
“好啊。”封宴欢快地跳了起来,兴匆匆地跑了过去。
看着一老一小亲热地凑到了一起,孟贵妃眼神一闪,似真似假地埋怨道“真是的,宴儿对着本宫话也不多说一句,对陛下却无话不谈,本宫都要吃醋了。”
“哈哈哈,是这样吗,宴儿”熙宁帝打趣地问。
封宴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觑了眼孟贵妃,他偷偷地朝着熙宁帝压低声音道“其实,是我不太擅长和女人相处,你知道女孩子的脾气都太古怪了,贵妃娘娘再慈蔼可亲也是女的啊。为了怕说错话惹娘娘生气,只好沉默是金了。”他委屈地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熙宁帝大笑,随即他眨眨眼,揪着胡子压低声音道,“其实朕也是,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两人顿时露出一个心有戚戚也,惺惺相惜的笑容。
孟贵妃在一旁抽了抽嘴角,当她离着远听不到吗去你的慈蔼可亲,真是个臭小鬼。
眼见熙宁帝频繁召见封宴,却对封千壁不闻不问,诚王妃心急如焚。
她一边想方设法和京中文武百官勋贵大臣走动拉近关系,一边加紧联系娘家,指望安远侯府能为封千壁出力。
这日她匆匆带着人出了府,前往城外的一处庄子上,因为打听到前安远侯爷,也就是她的亲兄长隐居在此。
虽然前安远侯已经让爵,但是诚王妃深知这位兄长的威望,依然能影响和左右着安远侯府。如果前安远侯能站到他们母子这一边,出面为她居中联络各方势力,实在是比他们孤儿寡母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