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人消失, 封宴狠狠地拍了下地面, 精致的小脸上充满郁气。
能安然无恙地脱险本应该是高兴的事, 他却殊无喜意, 黑眸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少爷,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秦雷惊疑不定地问, 他偏头回想了下,确定从来没有见过这帮人,特别是那戴着面具的首领。可是听少爷的意思,像是认出对方了似的。
抿了抿唇, 封宴自顾自地站直身, 却不发一言。有些伪装也许对陌生人管用, 但却并不是无缝的,大概的身形,体态,包括气质, 如果足够熟悉对方即使蒙着面多少会有所察觉。何况他心中一早就有指向,不过是更添几分确定而已,然而他宁愿自己是猜错了, 也许对方从来不曾出现更好些。
察觉到封宴的沉默,似乎不想回答, 秦雷明智地转移开话题“少爷现在怎么办,这些人要怎么处理”
地上横七竖八地倒满了尸体,看着别提多渗人了。
“先搜一下, 看他们身上能不能找到证明身份的东西,然后报官。”封宴目光扫过那些刺客,眼底有着深深的疑惑,到底是谁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对付自己
那个男人大概是知道的,不过却未必会告诉自己。
“是。”好在救援来得及时,大家都没有受伤,即使有也只是轻微伤势不值一提。此刻留下细雨陪着封宴,其余人都散开翻找尸体,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少爷,找到了一样。”不一会秦雷手里拿着什么匆匆返回,递给了封宴,“你看。”
封宴接过,这是一块小小的玉质的令牌,中间镌刻着一个小篆书写的王字。
王,封宴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王是代表诚王的王爵,还是姓氏为王的王。一时有些一筹莫展,当下将东西收进了袖子,等以后有机会再解开。
“这令牌是从领头的身上搜出来的,其他的再找不见什么,少爷我们接下来是”秦雷询问封宴的意思。
封宴眯了眯眼,沉沉地道“接下来,当然是回去了。听我的命令,马车不要了,所有人快马加鞭,以最快地速度返回临鹤城。”
他的眸里有一丝坚决,就不信逮不到你的破绽。
封宴答应回去当然是大喜,秦雷也怕再在外面呆下去会出事,顾不得想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当下抱拳应道“是。”
封宴说的快马加鞭不是说着玩的,留下一人处理刺客一事,一干人草草清理了下伤势,立即就马不停蹄地一路往临鹤城赶。
简直是像玩命似的,以前封宴别有目的尚且悠闲地坐着马车,即使时间再紧张也不会自找苦吃骑马。可是现在他却不顾自己的伤痛,和冒着烈日风沙赶路的狼狈辛苦,硬是咬牙坚持着和护卫们一起骑马赶路。而且就像是有什么在追着似的,路上除了除了必要的歇息,哪怕腿被磨破皮了,所有的时间都拿来拼命的赶路。
那不顾一切的架势看得秦雷心惊胆战,就怕封宴会一个熬不住病倒在路上了,那所有人都完了。由此可看封宴以前纯粹是贪图享受懒得,其实潜力无限,逼一逼也不比别人差。
幸好平阳城和临鹤城隔着两座城池,相距并不远,他们终于在第三天赶着城门一开进了临鹤城。
这时候他们全是灰头土脸,形容狼狈,满城的喧闹繁华袭来,百姓的烟火气息弥漫在周围,令一路驰骋的他们都有些恍惚。
封宴的样子也不好看,他的衣服上全都汗湿了贴在身上,身上又是土又是污迹,脸色带着点凄白,眼下青黑,憔悴得不行。
因为一路骑马,他的身体都僵硬了,全靠意志力撑着。
“少爷,我们是先回王府吗”秦雷舔了舔干燥地嘴唇,侧头问道。
刺客一事一出,想来少爷擅自外出不在城里的事迟早会爆出来,这样也没有了掩饰的必要,还不如先回王府休息更好。
“我们先不回王府。”出乎意料地,封宴拒绝了。
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动了动僵直的手臂,坚定地道“我们直接去郊外找世子,走。”
封宴之所以这么拼着命地赶路,就是要趁着那人之前赶回庄园,如果到时人根本不在庄里,他看对方还拿什么借口狡辩。
于是没有停歇地,连水也没有喝一口,一行人风驰电掣地直奔诚王世子在郊外的庄园而去。
当看到那座巍峨广阔地庄园出现在眼前,即使是秦雷也吁了一口气,疲累一阵阵地涌上来。而所有人中体力最弱地无疑是封宴无疑,对于他没有喊苦一直坚持到现在,秦雷也感到大大意外,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当马在门前停下,封宴几乎是僵硬地摔下马匹,手指因为握着缰绳都僵硬不能曲屈了。腿抖得差点站不住,封宴委屈得差点哭出来,他容易吗
“哎呦喂我的少爷,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快请大夫。”听到动静的庄园管家惊讶地大呼小叫,满眼地心痛,忙指挥着下人搀扶封宴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