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付文强拊掌三声。
接着说:“莉莉你下来吧,我讲得不错吧?你功夫还不到家!”
女人退回原位,邵锦泉四处整理整理。
“何老卵我是不晓得他那么胆子肥,大白天要搞你手下的人。”付文强倒一杯洋酒给邵锦泉,“你拘这几天,也被折磨差不多了吧?”
邵锦泉端起酒杯朝前碰,“折磨你说过了,都是公事公办。”
“我们这行三个公。”付文强竖三根指头,“一个放血,一个断手筋脚筋,一个把人杀掉,你说你你办的哪个公?”
邵锦泉下的口令,涂文动的手,在金鼎茶楼的后巷子。侯爱森刀擦干净递给他,说了声,留一点分寸,搞死就找你麻烦。涂文手起刀落,砍他脚踝手腕。弄到空气里酽酽一股血味儿,侯爱森丢给涂文一只凉毛巾擦脸,打电话叫臭葱把面包车开到巷口。几个人把半死的何老卵一卷,拉去铁路医院缝合止血。人倒是活着在,筋儿断了,髌骨又打穿了,未必以后能走能跳了,下辈子不守着轮椅,了不起也得拄拐。
邵锦泉抿一口酒,笑说:“给文强哥留着命呢。”
“他是个烂人我晓得!”付文强眯着眼睛敲敲茶几,虚着嗓子说:“他要不是我罩住,你看他有多少条命往外送。”
邵锦泉又和他碰了个杯,“仰仗你是抱对树了。”
“那是我给他脸,不就指望他牵云南那个头嘛......”付文强做针管的手势,往脉上一戳。
邵锦泉觑眼看他,也虚声:“你步步都走险棋。老庄头就这一笔最难洗,想当年毙了多少?”
“马无夜草不肥,不险我也够毙的,我倒不如大赚特赚!”付文强瞪着眼珠子嘿嘿直乐。
邵锦泉移开距离,声音也大了:“你有你的生意经。”
付文强不动,直勾勾地看着他:“你长得是帅啊,邵老弟。”
邵锦泉笑出鱼尾纹,“我要年轻个十几岁,你说这话我就应了。”
“哎不。”付文强不承认有错儿,“男人像你这样有分有寸,是越老越有那个味道。你讲陈道明,他演的那个溥仪,还就没他演的那个康熙有味道。你这个气质,这个鼻子眼,跟他一样,是最好的那种。”
“我算是遗传我父亲了。”邵锦泉生受了这通吹嘘。
“莫文昌枪毙那报道我看过的!你是像他,你还算青出于蓝了!”付文强咂一口洋酒,啧啧出了烧白的意思,“莫文昌我讲他就是个背锅的,不是给贱人点了炮,他那点儿血账不至于毙掉的,年代不好!哪像这会儿有门有路的,判个几十年,监狱搞三产,我投资一笔,不就捞出来了?”
邵锦泉不说话。柳亚东皮鞋里的脚趾揪紧,迫自己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