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凉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一过一年多的时间，岁月在他脸上划上了重重的笔墨，让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沧桑了起来。

“君夜凉......”

“废话少说。”君夜凉同样气虚的回了一句。

宫洛风霎时闭嘴了，不是他不想再说，而是他已经到了一种半昏迷状态，情况堪危。

“噗。”

君夜凉也噗的一声，喷出数口鲜血。

他身上的灵力已经薄弱得不值一提了，他一直不明白，为何黑袍陌千，一直都未真的近身攻击他们。

直到他脚步一虚，与宫洛风一同摔倒至地，黑袍陌千才停在离两人只有一米的距离，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人。

“终于跑不动了？”

“君夜凉，你快走。”宫洛风这一摔，意识又摔回来了一些。

他松开揪紧君夜凉的手，顺势一推，试图说服君夜凉离开。

但他不知道的是，君夜凉不仅不想走，就算是想走，此时的他，也已没了再走下去的气力。

随着灵力的消散，他那条不争气的腿，由灵力撑起的碎骨，霎时粉碎成了原状。

他疼得咬紧了牙关，但还是从喉咙中发出了些许声响。

“君夜凉，你的腿......”宫洛风这会也注意到了君夜凉的不对劲。

他朝前一扑，将君夜凉挡在身后，而后，他像往常一样，唇角挑起抹张狂的邪笑，“你想要身躯，小爷手脚完好，应当比君夜凉那个残废好吧？”

黑袍陌千将视线投放到君夜凉身上片刻，“的确。”

“好，你将小爷的身体拿去，任这个残废自生自灭，小爷保证，绝对不会还手，任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宫洛风，你住嘴。”君夜凉冷冷出声，打断宫洛风的话，随后清冷的盯着黑袍陌千，“陌先生，宫洛风才突破了那层界线，而我却已经小有所成，谁对你最为有用，你应当清楚。”

“你说得也对。”黑袍陌千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争着献身。

这种感情的纠葛，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君夜凉，你若是死了，你让她怎么办？嗯？莫不是，你想成全小爷与她么？”

君夜凉抿着唇，睨了眼宫洛风。

他自有他的考量，若实在是等不来小九，他便趁着被陌千占据身体时，引爆体内最后的那丝灵力，与他同归于尽。

只要他不在了，大战便会很快平息下来。

“还真是感动人啊。”黑袍陌千古怪的拍了拍手，为两人叫好，“那一边争得你死我活，丝毫不顾同是人族的情谊，为了那虚无飘渺的东西，人性轻易便被魔气所掌控，也怪不得我，是他们太过自私自利，才会让我有可趁之机。”

未等两人开口，黑袍陌千继续道，“这一边却是兄弟情深，令我太过意外了，本以为，你们会是厮杀得最为厉害的两人，却不想，你们能带给我如此多的惊喜。这可如何是好？你二人的脸，我都喜欢。”

“你总是要选一个的。”君夜凉开口的同时，暗中扯了扯宫洛风的衣襟，“我最为合适。”

“君夜凉，你......”

“呵！我总是要选一个的，但另一个，我也能留着，日后再用。”黑袍陌千不知道是感应到了什么，脸色瞬间一变，语气也急了几分，“所以，你们二人，谁也逃不掉。”

就在君夜凉要做出反应时，黑袍陌千忽地出手，将挡在最前面的宫洛风吸至自己身前，“今日便先拿你开始。”

“唔......”宫洛风一声痛哼，他体内的神魂便开始，在黑袍陌千的作用下，一点点从他体内抽离。

“住手。”君夜凉艰难的想要起身，但腿部的状况，令他无法起身，只能靠上半身挪动着，朝黑袍陌千扑去，“宫洛风，你的意识呢？反抗啊......”

宫洛风的眼睛渐渐闭上。

君夜凉难得的嘶吼，在他耳边环绕。

他的意识呢？

他的意识还在，只是，他能为她做的事，恐怕只剩下这一件了吧。

如若因为此事，她能够多惦记着一些自己，就算从此埋于尘土之下，逝于天地之间，他便无憾了。

“你先别急，总有一日会轮到你。”黑袍陌千腾出另一只手，朝着正要近身的君夜凉就挥了出去。

君夜凉整个人被拍飞，摔倒落地，再不能动弹半分。

黑袍陌千再次慌乱了一瞬，停下抽取宫洛风的神魂，拎着他，朝一个方向迅速掠去。

“你回来了......”

“既然知道本尊回来了，还不速速回到本尊体内？”一袭火红的身影，划破虚空，出现在方才黑袍陌千所在的位置。“怎么？做了几日人，便将自己当作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