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大概能猜到,容止定是为了顾忌面瘫王不喜人靠近,才将这一桌摆在了离众人较远的位置。
入了坐,君夜瑾便嘟喃道,“你这姐姐当得可真是好,如此大的场面,也不见你带妹妹出来。”
“也就你没心肝,太子来了,他若想对陇月做些什么,你有胆拦着?”
“谁说我没胆的?我才不会怕了皇长兄。”君夜瑾不服道。
“三嫂穿的便是流光裙了?”君夜岚插话道,“昨日三哥为了护三嫂,连太子妃的面子都不给,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百姓们都在议论,三哥为了三嫂,什么事都愿做。”
“嗯。”君夜凉淡淡地应声时,又将九月的手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九月唇角微微往上一扬,也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就那样大大方方的让他牵着。
这样的画面,在不远处的君夜诺看来,却是尤为刺眼。
他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天下间的美人,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今日的星月公主如此让人挪不开眼,美人却生生配了个残废,想想就来气。
花月容见身旁的太子死性不改,目光在星月公主身上停了片刻才收回,她皱了皱眉,目光不善的望向星月公主。
无论是流光裙,还是将星月公主捧在手心的凉王,或是太子的根废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恨不得让星月公主死透了才好。
与花月容有同感的,还有柳青稚。
只是,柳于稚与花月容不同,她没脸将目光落在九月那桌,上次未完成的献身计划,只要想起,心中便只剩下难堪与恨意。
九月有自知之明,知道哪些人恨不得她死,哪些人真心想跟她交朋友,哪些人又忌惮猜疑着她。
落座不久,容止便风度翩翩的到了跟前。
“凉王殿下能赴约而来,实在是在下的荣幸,或有不周到的地方,还望见谅。”
“嗯。”
“丝竹宴即将开场,在下知道凉王殿下不喜人靠近,特将桌面安排在了此处,也叮嘱了别的官家小姐们,不得上前来惊惹殿下。”
“嗯。”
无论容止如何讨巧卖乖,君夜凉均只有淡淡的一个‘嗯’字。
“那在下便去忙了。”
“嗯。”
容止一走,九月刚想拿个点心吃吃,却被君夜凉制止了。
“让无双试试毒。”
“毒?不至于吧?”九月将手缩了回去。
“以防万一。”
无双闻言,从腰带间取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拿出当中放着的银针,一盘一盘的试过去。
“主子,可以吃。”
君夜凉这才亲自夹了个桂花糕,放到九月面前的盘子中,“容止不敢,不代表别的人不敢,小九,多个心眼,总比缺心眼要好一些。”
九月点了下头,话虽然别扭,但说得不错。
“三哥可真是疼三嫂。”君夜瑾又开始找存在感。
这回,就连君夜岚也是笑着打趣了句,“瞧着这架势,我们大概快要当皇叔了。”
九月:“......”
“容止将整个京城有些名声的公子小姐们都请了来,这阵仗,比父皇办的宫宴还要大,估摸着,今日结束后,整个京城都会知道,妙音坊如今也改姓容了。”君夜瑾道。
九月咽下桂花糕,又喝了口茶水润喉,这才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知道今天容止请了妙音坊中的谁来演戏?”
“这个我知道,今日要献演一出梁山伯送祝英台下山的戏,有夏音姑娘与慕容离歌,千千姑娘与李无华,开场由春舞姑娘唱片头曲,结束由秋雨姑娘唱片尾曲。”君夜瑾卖弄道。
“这出梁祝戏,虽已收尾多时,热度却一直不减,我还真是想要结识写出这出戏的幕后之人,此人,必定是有情的自在人。”君夜岚话语中带了丝期翼道。
九月正经的憋了笑,“想不到你们也是梁祝戏的忠粉。”
“什么是忠粉?”君夜瑾不解道。
“就是梁祝戏的忠实看客。”
“那当然。”君夜瑾有些懂了,继续卖弄道,“这整个商罗王朝,除了我三哥,还真没有人不喜欢这出梁祝戏。”
正说话间,露天台子上的琴师结束了抚琴。
从一个稍偏的角落中,出来一行人,径直朝台子而去。
“是夏音姑娘,真是太美了。”君夜瑾伸手朝前指着,夸张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不止是他,离得远一些的桌面,无论是公子哥还是千金小姐们,都在喊着自己心仪的演员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