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长公主独自美丽09、10(1 / 2)

夜色沉沉, 万家灯火阑珊。

公主府。

昏黄色的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梳妆台上, 面具安静放着。

花晓褪下一袭红衣, 换上件雪白的广袖裙, 而后坐在铜镜前,就着烛光, 拿过眉黛细细描着眉尾, 一下一下,极为认真。

“吱”的一声,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人懒懒进来。

花晓的手顿了顿,眉黛重了几分。

她脸色一沉,不悦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眉毛描残了。

“公主, ”身后,容淮声音亲昵, 还带着外面的风雨细香,走到花晓身侧, 如同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般,“今日怎的这般难得,竟在梳妆打扮”

语毕, 他已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眉黛,以末指轻拭去她描重的眉。

“女为悦己者容, ”花晓任他拿去,半眯着双眸,感受着他一点点替她描眉,声音懒懒“终于舍得回来了”

容淮描眉的动作一僵,却极快恢复自然,语气随意,可偏生眼神偏执“公主在这儿,我又能去哪儿”

说着,他打量了一眼她的眉眼,将眉黛放在一旁。绕至她身后,下巴轻轻放在她肩头,望着铜镜中的女人。

她脸上的胎记血红,却不知为何,在烛火里,竟添了几分娇媚。

“嗯”花晓任由他揽着自己,思虑一会儿,“去找柳姑娘”

容淮身躯微紧,下刻扭头,启齿便要在她光洁的颈部咬上一口。

过去,总是这般。

可今日,花晓却避开了他的动作,隔开了二人间的距离“今夜有约。”

容淮唇齿一顿,仍不以为意“是吗和谁人有约”

“对我极为重要之人。”花晓笑了笑。

“比我还要重要吗”容淮声音添了几丝委屈。

“之前没你重要,现在他比你可重要的多。”花晓转身,便要拿过面具戴上。

手却被人压住了。

容淮望着她的双眸“我喜欢公主不戴面具的样子。”声音半真半假。

花晓挑眉,勾唇一笑“真可惜,你如今的喜欢,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她仍旧挣开了他的手,拿过面具缓缓戴上,遮住血红的印记。

容淮神色微白,双眸闪过戾色,偏偏语气

低落如孩提“公主这是何意”

花晓并未回应,只是望着他此刻的模样,没了脸上的血痕,夜色也隐去了淡淡的疤,他这张脸,倾国倾城。

伸手,她一点点抚摸着脸颊上的伤疤,而后缓缓下移,从松垮的袍服领口,抚到他的胸膛。

容淮喉结微动,眼神闪过一抹欲色与血色,他想要将她死死抵在桌前,看着她唇角带着殷红的血,对他迷离一笑的模样,他更想大口吞噬着她唇边的血,将她揉进身体里。

从未有过的占有欲,强大的吓人。

“这些伤疤,大多都是你自己伤的”花晓突然开口。

“嗯,”容淮回神,眯眼隐去多余的情绪,歪头一笑,“好看吗”

“丑,”花晓毫不留情的批判,手徐徐覆在他的心口处,听着一下下的心跳声,“以后,若要折磨自己,便折磨这里,不要折磨这具身子,身子是无辜的。”

容淮轻怔,继而笑容添了几分开怀“公主心疼了”

花晓认真点点头,起身走到案几旁,将备好的药材与书信拿过,递给容淮。

容淮望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敛了几分,迟疑片刻,最终伸手接过。

未曾理会药材,径自打开书信。

他怔住。

“和离书”三字,极为刺目。

良久

“公主这是何意”容淮合上书信,抬眸望着花晓,唇角带笑,眼神阴鸷。

花晓低笑一声,却不回应,只道“以后啊,可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子。心难受些便难受了,受着就是了,可别再暴殄天物。我看不到还好,瞧见了心会疼的。”

“公主可是还在生气”容淮垂眸,眼中嗜血一闪而过。

“我有何气可生”

“柳宛宛。”三字似从容淮齿间挤出一般。

花晓垂眸,仍旧笑的随意“我说了,你人都对我不重要了,作甚还要生你的气”说到此,她想到什么,“这府上也没你什么物件,你收拾收拾便离开吧。”

离开。

容淮抬眸,死死凝望着她,这话,她说的当真轻松,仿佛他只是无关紧要之人而已。

可他

容淮胸口一滞,昨日即便真与柳宛宛相处,也不过是将她安排在客栈罢了。

柳宛宛怕他,却又

在刻意掩饰着惧意,让人看着讽刺。

以往他待所有人都如敝履,包括自己,独独对她温柔,可昨日,却只觉无趣。

他本可以不再回来公主府,可是游荡一整日,终还是回来了。

他想见花晓。

想看看她不惧他的神色,看看她心疼他身子的目光,甚至想她发丝与唇角血珠的香气。

得到的,却是和离书。

“公主不想我陪你了吗”容淮开口,声音如游丝一般,娇柔若水;眼神却晶亮似兽,猩红嗜血。

花晓容色仍旧平静,闻言一笑“不想”

话并未说完,容淮陡然上前,一把将她死死抵在墙上,唇已压了下来,如以往,啃噬着她的唇角,却在看见她眉心微蹙时,松了力道。

她会痛。

可是,即便他如何热情的去吻她,用唇齿取悦她,她目光始终平静,再不回应。

“你的反应呢”容淮蓦地作声,双眸焦躁。

“”花晓依旧不语。

“花晓”容淮厉声唤她。

却在此刻,房门被人叩响,守卫声音传来“公主,渊平王想要见您。”

果然来了

花晓双眸一亮,直接将容淮推开,理了理身上的白衣,便欲离去。

“所以,今夜要你描妆相伴之人,是他”容淮的声音咬牙切齿。

对他的亲热、取悦,视若无睹,可方才听见“渊平王”时,她的目光亮的惊人。

她以往,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的。

“早说过了,有人比你更重要。”花晓拂了拂微乱的发丝,起身走到门口,手却碰到门栓时一顿。

容淮望着她的背影,她可是悔了

“不想被丢出去,便尽早自行离开。”花晓扔下这句话,再不停留,开门而出。

容淮仍旧立于屋内,红烛摇曳。

一旁梳妆台前,她试过并未戴上的簪子仍放在那儿,簪尖冒着诱惑的寒光

前院门口。

花晓无奈望着拦在身前的少年。

她不过去王府门口迎封璟,怎的人人都出来了

“小孩,你有事”

“我方才见有人翻墙而入,去了你房间。”秦御望着她,神色微紧。

她有些不一样了。

她以往很少穿白衣的,可今日她

却穿着一袭白裙,在夜色里,竟如要羽化成仙一般。

“嗯,熟人。”花晓点点头。

“今日,你诞辰”秦御再开口。

花晓皱了皱眉“练你的武,旁的无需你管。”绕过他便欲继续前行。

却再次被拦了下来。

秦御垂眸,耳根微红,唇色泛白,他迟疑好一会儿“你别去,那个王爷不是好人。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花晓停下脚步,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好一会儿缓缓走到他跟前,突然开口“秦御。”

秦御猛地抬头,却在迎上她的目光时,眼神游移。

她总是唤他小孩,竟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唤他。

花晓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只低笑一声“那王爷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秦御一顿,终于定睛凝望着她。

“不过,”花晓却继续道,“你和他,都是一类人。”

秦御脸色一白,他明白她的意思,他之所以待在公主府,不就是因着当初欲取她性命吗

她明明说的没错。

可为何

抬头,秦御望着她“我”

话未说完,便见花晓目光带笑望着门口处。

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封璟正缓缓而来,一袭青袍,身姿卓绝。

“小孩不要存那么多花花肠子,好生练你的武。”轻飘飘扔下这句话,花晓已抬脚绕过他,朝门口那青袍男子走去,再未停留半步。

唯有空气里残留着几缕幽香。

封璟看着女子朝他徐徐走来的身影,一袭白衣,广袖翩飞,衬的她腰身孱弱,如弱柳扶风,偏生眉目晶亮,添了几分英气,眼尾微挑,又增魅意。

不像白日那个张扬的女子,夜晚的她,似要更惹人怜惜。

“王爷,您来了。”花晓已经走到他跟前,声音娇软,眉目微敛。

封璟目光自她身后一扫而过,昏暗的夜色映着他的样貌皎洁“公主府上有人”

“我这府上,多的是人,”花晓抿唇一笑,目光自他的腿上一扫而过,“王爷可是想清楚了”

封璟容色一紧“你可会兑现你的诺言”

花晓颔首低笑一声,而后缓缓走进到封璟跟前,伸手理了理他被夜风吹乱的发,语调暧昧“安心,你陪我

一夜,莫要说这条腿,便是天上的星,我都给你捧来。”

封璟望着近在眼前的女人,喉结微动,终究再未曾多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