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季遇约定的地点,是花家的那栋别墅。
花晓到达时,天已经晚了,夜色凉如水。
她穿着件简单的齐肩裙,外面裹了件黑色大衣,高跟鞋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声音清脆。
别墅门口的草丛,依旧凌乱而旺盛的生长着。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儿,灯忽明忽暗。
见到人影接近,轿车的车灯倏地熄灭,车门一关一闭之间,一袭颀长的身影朝着花晓大步流星走来。
夜色昏暗,花晓看不清楚来人的样貌,可是却看清了他的双眸,如一只正处于盛怒中的野兽,亮的吓人。
“等很久了”花晓拿出钥匙。
“不久。”季遇声音紧绷。
从发短信到现在,不过才六个小时而已,习惯了她的没心没肺,就不觉得久了。
“进来吧。”打开大门,花晓率先走在前面,直接朝卧室走去。
她已经很久没到这边来了。
季遇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卧室房门被打开后,花晓只听见脑海中系统叫道季遇好感度5。
她正奇怪间,只感觉自己身子被一人揽入怀中,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已被抵在房门与男人的气息之间。
唇,被人堵住了。
季遇一手紧捏着花晓的下颌,狠狠的吻着她。
这个吻夹杂着怒火与热烈,在情与欲的呼吸之间,逐渐变得缱绻下来。
他死死掐着女人的腰身,呼吸都变得粗重,气息灼热惊人。
他恨极了她,也恨极了想着她的自己。
花晓仰着头,静静受着这个近乎狂热的吻,目光却仍旧清亮望着眼前的男人,许久,从喉咙深处挤出几处几声轻笑,像是无奈,像是欢愉。
季遇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却仍紧紧拥着她,气喘吁吁,声音喑哑暧昧,咬牙切齿的唤着她的名字“花晓”
花晓老实的窝在他的怀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听着他胸腔里那颗心脏飞快跳动的声音“季遇,你的心跳的很快。”
季遇拥着她的手更紧了。
花晓挣了挣,挣不开索性放弃“我记得你说过,不会爱上我这种女人,而且是永远不会。”
拥着她的手一颤,季遇缓缓抚着女人的脸颊,而后慢慢向下,以手背蹭着她光洁的颈部“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花晓”他气声呢喃,“从一开始,你就说你会让我爱上你。你步步为营,处心积虑,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花晓在黑暗中闷笑一声“还有后面一句呢,季遇,我会让你爱上我,然后重重伤害你。”
季遇爬在她颈部的手背倏地翻转,掐着她的脖子,却又不忍用力,只忍耐的自己双眼赤红“你休想,花晓,你休想摆脱我”
他的手绕到身后的墙上,按下开关,刹那间灯光大亮。
季遇依旧暧昧的抵在花晓身前“花晓,这张脸,你不喜欢了吗”
没有苍白如纸的虚弱,没有瘦骨嶙峋的狼狈,眉眼微挑着,眼尾因为怒意泛红,眼神幽深,鼻梁高挺,唇上沾染了些许口红,整个人犹如在幽冷黑暗中的肆意盛开的罂粟花,邪气而张扬。
花晓望着他,眸光亮了几分。
季遇垂眸,心中自嘲一笑,他曾经最厌恶那些因为这张脸而接近他的女人,可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这张脸,来挽回一个人。
他拉起她的手,抚向自己的脸“花晓,身子也好脸也罢,你想要”话却戛然而止。
他缓缓低头,看向她的手,中指上,一枚戒指静静戴在上面。
“这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花晓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眯了眯眼“沈湛给我的戒指。”
沈湛,又是沈湛
季遇死死盯着那枚戒指“是吗他给你的”下秒猛地抬头,“花晓,沈湛他,就这么好”
花晓隐约想起,她似乎也对季遇说过类似的话“苏小姐她,果真这么好”
而今,换了人问。
“还好。”她应道,手被他攥着有些疼,干脆抽了出来,这一次倒是挣开的轻易。
季遇始终站在门口,神色怔忡。
花晓已经走到沙发前,将大衣脱下,扔在一旁,却没等她坐下,身子再一次被人从背后拥住。
“你赢了,花晓,”季遇的声音很低,每一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你赢了,现在,你给我把婚约取消。”
花晓微顿,此刻才反应过来他大抵是觉得沈湛对她求婚了,却也没反驳,只抬手看了看中指的戒指。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将戒指摘下来过几次,随手一放,便不知搁在哪里了,可每一次都被沈湛找回来戴上。
她突然道“如果我想嫁呢”
身后,抱着她的手一颤,男人的身躯紧绷如铁,眼中惊惶失措,可终究又颓然下来。
季遇的声音轻了,全然没有方才的咬牙切齿,沙哑而低迷“我不争了,花晓,你不要嫁他”他顿了顿,艰涩而卑微,“求你。”
系统季遇好感度10,当前总好感度95
荒芜的别墅门口,杂乱不堪的绿植很久没人修整了。
一辆轿车静静停在门口,车窗半开。
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静静坐在车里,目光平静望着别墅里唯一的一处灯光。
今天,那个女人离开了,谁也没告诉,说走便走。
没有一条信息,没有一通电话。
她住过的卧室空荡荡的,整个别墅也空荡荡的。
所以驱车来了这里,她果然来了,门口还停着季遇的车。
她说所有东西都是有价值的,而季遇,就是价值本身。
季遇于她是不同的,他能感觉到,可是这份不同,无关情爱。
她很奇怪,她的感情仿佛独立于肉身之外,她有情却无情。
那枚戒指,他撒谎了。
戒指是专门买的,尺号与她的手指刚好合适,她没注意,或者说,她注意到了,懒得戳破。
最初,他想,她如果和其他女人一样,满眼欣喜,他会轻笑一声说“花小姐不是说只是露水情缘”
可是没想到,说这句话的人,却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