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傅云书忽然道。
陆添一愣,“什么?”
傅云书抬起头,从容自若地看着陆添,道:“三日之内,我会将那七个嫌犯全部抓捕归案。”
陆添的眸光因惊诧而闪烁,片刻后,又染上嘲讽的笑意,他道:“有干劲是好事,海口却不可轻易夸下。傅大人,万事量力而行。”
“我既许诺,便会守诺,三日已足够。”傅云书与陆添一瞬不移地对视,“相信对于晋阳侯来说也够了。”
“……自然够了。”陆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那么我们便静候对方佳音。”
“从小长到大,人总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他不说自己是陆添,兴许站在你眼前,你都认不出来了。”
躺在自己床上,傅云书没来由地想到寇落苼说的这句话。
他对于幼时的阿添哥哥的记忆确实已经很模糊了,但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小伙伴,所以留存在心中的印象,始终都是纯真而友善的,未曾想到,十三年一过,曾经儿时的小友已经成了面目全非的陌生人。若人生是一场戏,陆添再次出现在他的戏折子里,却是以一个白脸的角色。
这实在是一件叫人难过的事。
傅云书此刻却没有时间为此难过,他还得想出上山抓贼的方法并且成功实施,在三日之内。
毫无头绪,小县令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最终长长地哀叹一声“谁能帮我把人到,我嫁给他算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熟悉的调侃,“浥尘想得可真远,都已经在盘算嫁给我的事了?”寇落苼毫不见外地推门而入,几步走近,一屁股在傅云书床沿上坐下,道:“想要什么聘礼,跟我讲讲?”
“去你的!”傅云书此刻却没什么跟他胡闹的心思,从床上支起上半身来,轻轻推了他一把,道:“怎么去许孟家抓个小丫鬟去了这么久?”
寇落苼道:“顺便又验了个尸。”
一句“那小丫鬟怎么样可疑吗”被傅云书囫囵吞了回去,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寇落苼,半晌才问:“又验了个尸?什么意思?”
寇落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垂下眼帘,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个烧饭的小丫鬟她……”傅云书揪着寇落苼衣襟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死了。”寇落苼道:“服毒自尽,用的是砒/霜,剩下的药就藏在她的枕头里。许家的人带我去找她,结果发现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傅云书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了地上,趿了鞋子就往外冲,“带我去看看。”
小桃子的尸体被带回了县衙,停放在一间偏僻的堂中,寇落苼吩咐了不准惊动其他人,一同前往的衙役便没有声张,只静静地守在停尸的堂外,远远地看见有两个人走来,很是警惕地眯了一会儿,待看清是傅云书和寇落苼后,才慌忙迎上来,道:“傅大人,寇先生,你们来了。”
寇落苼一抬下巴指了指堂内,道:“没人来过吧?”
“没有,”衙役道:“按您的吩咐,小的一直守在这儿,没跟别人说过。”
“好,那你继续守在这儿,我和县太爷进去看看。”寇落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