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死去的心。
原来是:“我们是天生一对。”
最后变成:“你我”的疏离。
原来是:“阿欢,你是我的女人。”
最后变成:“你和冯铭会很幸福。”
原来是:“阿欢,你明明是爱我。”
最后变成:“阿欢,原来你不爱我,你爱的是冯铭。”
原来是:“阿欢,我爱你,好爱好爱。”
最后变成:“不爱了。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从没有遇见你。”
原来是:“阿欢,我们不可能无拖无欠。”
最后变成:“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是他死去的心。
第一次他将“t国,嚣蛇”告诉她,他说:“阿欢,我相信。”
第二次她将致命的刀插进他的心口,他说:“阿欢,我真的爱你,我为你而活,也可以为你而死。”
最后那次,她将枪口指住他的心口,他说:“可以了,阿欢。”,他说:“不爱了。如果有如果,我希望从没有遇见你。”,他说:“我要和你了结的干干净净。”
是他死去的心。
——“阿欢,你实在太凉薄。”
——“你怎么那么无情?”
——“你是不是没有心?”
——“阿欢,你对我未免太苛刻,只因我没有不计恩怨不求回报地放过你妈妈,所以我就是强奸犯?”
——“阿欢,从最开始,我才是受害者。”
——“阿欢,你让我信守承诺,自己却总出尔反尔。”
——“你明明治愈了我,却要放弃我。”
——“我宁愿从没有遇过你。”
——“阿欢,你真的那么想我死?”
——“阿欢,你这么恨我”
——“阿欢,我那么爱你,我怎么舍得毁你,”
——“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生命,你是我的光,我甚至不愿意你多受一点的苦,”
——“如果有一天我影响了你的人生,那好,我保证,我一定会永远地放手。”
——“阿欢,你真以为那一刀没插中我的心脏没要了我的命,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
——“阿欢,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么伤害我。”
——“阿欢,我真的爱你,我为你而活,也可以为你而死。”
——“阿欢,不要怕,你会没事的。”
——“我知道无法还你本来完好人生,我只能尽量补偿,你的梦想,你的幸福,我尽量还给你”
——“我祝福你们,真心地祝你们幸福”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无论如何,从始至终”
——“阿欢,我会治愈你,如果我治愈不了你,时间也会治愈你”
——“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要开心起来,你没做错什么,你永远都值得幸福与快乐的。”
——“阿欢,相信我,你一定会被治愈的,我以前说出口的话也全部出自真心,包括祝福。”
——“我会给你和冯铭一个交代。”
——“现在可以了,阿欢。”
——“阿欢,不要怕,你没做错什么。”
——“我要和你了结得干干净净。”
——“阿欢,我不影响你的人生。”
他明澈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最大的嘲讽,因为他用生命来爱的女人用枪指着他,逼他去死,却在问他爱不爱她。
他明澈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最大的嘲讽,因为识破了她将枪口移向那万分之一生的几率自以为是的仁至义尽,不过是要他再一次用命去赌她对他的不爱、最残忍、最虚伪的虚情假意。
他不是畏罪自杀,是她逼死他。
他说她会救很多人,但她逼死他。
她治愈了他,然后逼死他。
华落欢突然哈哈大笑。
李月鸣这时带着刚到的冯铭走进来,两人吓了一跳。
“阿欢,阿欢。”冯铭不安至极,走过去轻抚她的发。
她笑着转头看冯铭,眼眸依旧清明,“冯铭,你来了。”
冯铭点头:“阿欢,我们回家吧。”
“回家?”她一时有些恍惚,花城别墅已经清空了。
“好,等一下就走。”她很快又说。
她站起来走到床沿坐下,问李月鸣:“他的遗嘱里有没有关于我的内容?”
李月鸣蹙眉暗叹:“子时的遗愿是希望华小姐和冯先生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笑一笑,静默一下,然后对冯铭说:“冯铭,你让我原谅他,我做不到。”
“我恨他。”她淡淡地说。
冯铭克制下不安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阿欢,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那些事了……”
“我恨他最开始介入我的人生,恨他逼我签下协议拆散我们,恨他杀人贩毒害死很多无辜,恨他逼死我父亲,恨他污染我的梦想,恨他协议结束还来纠缠,害死我妈妈、害我被强暴。
我恨他说了一万遍不能没有我,离开我却和其他女人那么开心。
我恨他轻而易举治愈我。
我恨他差点害死你,恨他听到我对你所有的鼓励,恨他轻易收买冯家的愤怒,自以为是为我安排好所有出路。
我恨他,恨他不明白我将u盘交给杨真是怕他寻死,恨他不懂我抢走那支枪是不想他死,恨他看到我给你擦身就嫌弃地转身离开,是他把我害得肮脏又恶心,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我恨他,恨他把我扔在一边去吻其他女人,恨他没让我亲手开那一枪,恨他轻轻巧巧一句不影响我的人生就想和我撇干净,恨他动作那么快,我来不及说一句话。
我恨他要对我那么好,我恨他推翻所有的爱,我恨他连恨都吝于给我。
我恨他让我背上逼死他的罪名。
我恨他,我恨死他,我要报复他。他说我是他的女人,说我只能和他做爱,说让我等他,等他报了仇就嫁给他给他生孩子,我偏要背叛他。
冯铭,我嫁给你,我和你做爱,我给你生孩子,他爱吃醋又小气,这样我就能报复他。”她完全暴露病态一面,嘎嘎地笑。
“阿欢,”冯铭连心都颤抖,只觉深深地恐惧。
“华小姐,子时已经死了,他一个半月前就死了,你做什么事他都不会知道了,你报复不了他任何!你清醒一点,接受这个事实!”李月鸣也愈加心惊,及时提醒。
华落欢抬头看向李月鸣,似乎一瞬从病态中恢复,又淡淡问:“他真的死了?”
“子时真的死了,华小姐,你别和自己过不去,这世界谁没了谁都能过下去。况且是子时自己的选择,不是你逼死他,是他报了仇,没有遗憾了。”
“不是我逼死他?”
“不是,其实与你无关,你知道他做过很多犯法的事,即使不死,也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他死了反而是对他的解脱。”李月鸣为了开解她,不得不落力抹黑自己已故的老友。
华落欢静默,然后清醒地摇头:“他不是畏罪自杀,是我逼死他。”
“他说我会救很多人,但我逼死他。”
“我治愈了他,然后逼死他。”
“阿欢,阿欢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别想了,别再想着那个人,不关你的事,阿欢……”
华落欢却突然轻拍冯铭的手安慰:“冯铭,别担心,我没事。”
“冯铭,既然他已经死了,我报复不了他,你取消明天的求婚礼吧。”她双眸中有一丝愧疚,“对不起,让你忙了这么久。”
“阿欢,”冯铭心底的恐惧达到最大。
“对不起,冯铭,对不起。”她又轻拍一下他的手,“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再坐一坐。”
冯铭和李月鸣互望一眼,同样的坚决,“阿欢,我陪你再坐一坐,然后我们就回家。”
华落欢微笑着站起来拉他,“我没事的,冯铭,你和李总先出去,我再坐一坐就走。”
最后拗不过她,冯铭和李月鸣只能竖起耳朵到卧室门口等。
华落欢去卫生间洗个脸,然后补个妆,最后回到卧室从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把利刀,扯扯嘴角笑一笑,像那次她双手举刀插进付子时的心口一样,将刀插进自己的心口。
“你要和我了结得干干净净,这样才是。”
她倒在血泊中,目光投向虚无,嘴角噙着一丝笑。
他答应她,一个字,不用一秒钟,她就会抛下一切,抱紧他。
“但你永远不会知道了,……我终于报复了你。”
最后她闭上眼去,没有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