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脸红得几乎滴血,垂着脑袋致歉,用力揉了揉肚子。
吴先生别客气,这蛋羹是给您准备的,趁热用。鲁先生招呼着,脸色却有些苍白,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躲避什么,华舒连忙递上一块帕子,皱着眉欲言又止地瞪着吴幸子。
呃......鲁先生,要是身子不舒畅,在下就不继续叨扰了......吴幸子真看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莫非鲁先生讨厌鸡蛋?
鲁先生十多年来不染荤腥,蛋羹的味儿这么重,当然会不舒畅!吴先生,您吃饭就吃饭,又何必非得给鲁先生找不快?华舒彷佛是忍耐到极限,张口就不客气地抱怨。
显然他不记得,这蛋羹不是吴幸子要求的,这顿饭还是鲁先生硬邀的。
啊......这......在下失礼了!唉呀,真是对不住,对不住!吴幸子窘迫地道歉,连忙将蛋羹拉到自己眼前,舀起一大匙就要往嘴里塞,都顾不得蛋羹还烫得冒烟,这一下去肯定连嗓子眼都要烫坏了。
鲁先生一看,轻抽口气连忙伸手去阻止,这一来一往蛋羹也不知怎么就洒了。
还就这么恰巧地洒在鲁先生白玉无瑕的手上,就听得他轻唉一声,脸色煞白,手背被烫出一块红痕,接着就起了水泡,装着蛋羹的碗也骨碌碌地滚到桌沿,带着一烟热气啪答落地摔碎了。
小屋里顿时悄然无声,吴幸子手足无措地看着隐忍着痛苦的鲁先生,华舒先是大惊抽了口气,接着气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匆匆端端回一盆冷水让鲁先生把起泡的手浸进去,这才大声喊人。
鲁先生院子里自然不止华舒一个,喊了两声就不知那儿冒出两个小厮。
快去请大夫!鲁先生烫伤了手!华舒气急败坏地命令,俩小厮似乎也被这场意外吓坏了,风一样卷出去叫人了。
大夫来得很快,吴幸子甚至都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就被两个小厮架开,只能远远地看着大夫替脸色惨白的鲁先生上药,低声地对华舒交代些什么,而华舒听完后用愤恨的目光瞪向吴幸子,彷佛想扑上来咬他,把仍在茫然的吴幸子吓得缩起脖子。
大将军来了!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声,当场又是一片混乱,最巍峨不动的大抵就是扣着吴幸子的两个小厮。
要不了几息关山尽就大步走来,身后跟着黑儿及满月。
怎么回事?刚进屋内,关山尽就看到吴幸子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厮架着,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显冷肃。
大将军,鲁先生......华舒眼看不对,连忙开口回话,关山尽却一挥手制止他。
去看看。他转头交代满月,自己却走到吴幸子身边,将人揽进自己怀里。你怎么在这里?呃......我来......吃饭的......说着,肚子又咕噜一声,关山尽勾起唇角似乎差点笑出来,只是顾虑着不想让他太过羞耻才忍住。
没吃饱?关山尽亲昵地揉揉他的肚子,对掌中空虚的触感很不满意。还没吃?吃了一碗饭。吴幸子胀红了脸,羞得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这真是太丢人了!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偏偏还让关山尽给听见了。
才吃一碗?关山尽又揉揉他肚子,眉心皱得老紧,抬头往满月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