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认识我爷爷？”佟非凉问道。

“曾经认识，他去世多久了？”宣老头问。

“爷爷是在我姐姐出生不满一年时离世的，如今也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一晃眼都十五年了。”宣老头坐在缸中很感叹，原来自己已经在这个窑洞中待了十五年了。

佟非凉和轩辕珍对视了一眼，这个怪老头竟然认识她们的祖父和外祖父。

宣老头在缸中沉默了半天，任佟非凉和轩辕珍再问什么，宣老头都不说话了。佟非凉拉了拉还想继续问下去的轩辕珍。

“算了，莫要再强人所难了。恐怕他被自己的至亲害到今天这个地步，心中很多事情都不会再和任何人说了。”

轩辕珍看了一眼大缸中的宣老头，也只好作罢了。

好半天，怪老头这才说起话来：“佟丫头过来吧，我收你为徒，你给我下个跪，我把武功传给你。”

佟非凉摇摇头，还是执意不跪，对于下跪这件事情，她从骨子里很排斥。前世，甚至连佟佳悦都逼着自己给她下跪过，再重活一世，她不愿意轻易给任何人跪下来。

“老爷子，恕难从命。武功好坏由天定，但是让我下跪换取，那还是算了吧！”

“哈哈哈，不愧是佟老头的孙女，这脾气都一模一样。当年不让他娶那个齐老太婆，他非要娶，最后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哈...”宣老头笑得很伤感，接着叹了口气，“罢罢罢，既然不愿意跪，我也不强求。谁让我如今这般样子呢？若是之前，我保证把你这丫头打趴下来，让你求着我教你！”

“生不如死？”佟非凉眉头一皱，“我爷爷没死？”

宣老头闭嘴了，绝口不提佟家的事情了。

“佟丫头你过来，坐在我面前。”

佟非凉走了过去，坐在了宣老头的面前。宣老头凝眉，将自己的精气神都灌注在眉心，佟非凉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无法动弹了。

此刻，佟非凉的心念中升起了一个声音。

“丫头，我在用气与你对话，那两个孩子听不到。你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能听见，看来你的内力确实很高。这样也方便了许多。丫头，你听着，老头子的无价之宝，就是亘古剑法。这套剑法，最高的境界就是人剑合一，能够做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你自己就是最大的武器。亘古剑法的传人，每一代都有自己的使命，可惜我没有做到。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告诉你属于你使命的人，孩子，接下来，你可要看好咯！”

话音落，佟非凉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宣老头舞动剑法的模样，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精妙，真难想象出，竟然有人可以这样使用剑法，招招式式看似随意，可是招招都能让人丧失性命。怪不得这个老头会因为一套剑法被人陷害成这样。

剑法刚刚舞完，宣老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记住了吗？”

宣老头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

佟非凉点点头。

宣老头声音越来越虚弱：“没有想到，我撑了十五年，最后尽然等到了佟家的人来继承我的剑法。哈哈哈，齐/墨青你会不会也觉得是个笑话？佟非凉，我就是你的祖父。十五年前，你祖母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毒，乘着我中毒之际，挑断了我的手筋和脚筋，连夜用水缸将我送到这里。这十五年来，每隔上一段时间，她就会亲自来，逼着我将亘古剑法传给她。恐怕打死她，她也不会想到，我竟然能碰到佟家人，还把功夫传给我的亲孙女。孩子，佟家，你要赶紧离开。我...我来自...大...”

话未说完，越来越虚弱的宣老头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

佟非凉这才能睁开眼睛，此刻佟非凉的双眼已经泪流满面，看着缸中被自己祖母残害成这样的祖父。佟非凉放声大哭，皇甫少厉和轩辕珍都惊住了。

“表姐姐，这是怎么了？”

佟非凉看了一眼轩辕珍：“这个宣老头，可有问过你母妃是谁？”

轩辕珍点点头：“问过！本来他总是在和我们发火，赶我们走。听我说我是大周国公主，他立刻问我母妃的名字，当我说完是佟莫丹之后，他才不再赶我们走的。”

佟非凉完全明白了，一个素未谋面，又被人害成这样的老头子，怎么会那么好心，将自己的武功都全部传授出来。

看着佟非凉的眼泪，轩辕珍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佟非凉会突然哭成这样。

“表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佟非凉心里暗自寻思，该不该和这两个孩子说这个老头的身世。想了想，虽然德妃希望珍儿永远的天真无暇，可是这世上终归有太多的坏人，若是她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将来总是会吃亏的。

佟非凉叹了一口气，说道：“珍儿，这人是咱们亲人。他就是我祖父，你的外祖父，佟岩松。他是被祖母害成这个样子的，想要得到他的剑法。”

轩辕珍果真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皇甫少厉在一旁扶住了轩辕珍，连皇甫少厉都到吸了口凉气，这个佟老夫人还真是够心狠手辣的，手段太残忍了。

刚刚一直不肯下跪的佟非凉站了起来，跪了下来，冲着自己的爷爷磕了三个响头，爷爷，上一世未见到你，这一世，我又识不得你，竟然跪也没有跪你一下。如今你解脱了痛苦，希望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