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珮一点都不介意。
凌长峰早就叮嘱了她,务必和燕云琪打好关系。
难得的机会,就算燕云琪不耐烦甩脸子给她看,她也不会退缩。
更何况燕云琪没甩脸子,她更要亲近对方。
熬到午宴,燕云琪如释重负,冲四妹妹云歌苦笑一声。
招呼燕云珮,累死她了。
她是从心里头嫌弃对方。
奈何对方脸皮厚,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还故作亲热。
她同燕云歌悄声嘀咕,“接下来该四妹妹出面应付她。”
燕云歌笑了起来,比划着双手:‘我不会说话,还得继续辛苦二姐姐应付。’
燕云琪郁闷坏了。
“平日里,四妹妹面对任何人你都应对自如。今儿怎么躲着燕云珮。你不会是怕了她?”
怎么可能!
燕云歌比划双手,‘二姐姐也知道,我脾气暴躁。叫我应酬燕云珮,我怕忍不住动手打她,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还得辛苦二姐姐应酬她,改明儿我做东,请二姐姐上酒楼。’
燕云琪抿唇一笑,“好吧!勉为其难答应你。”
燕云珮不懂手语,只见到燕云琪燕云歌在聊天,却不知道她们具体在聊些什么。
真是急死她了。
她厚着脸皮凑上去,“两位妹妹在聊些什么?能否让我听听?”
燕云歌端起茶杯,盖住嘴角的嘲讽之色。
燕云琪则含笑说道:“云珮姐姐多心了,我和妹妹无非就聊聊吃什么,喝什么。”
燕云珮笑道:“偌大县主府,住的人却不多,两位妹妹可有觉着冷清?我听说大哥没有住在县主府,反而是住在城中别院,这有什么讲究吗?”
真是半点不会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
燕云琪内心对燕云珮十分嫌弃。
她说道:“云珮姐姐好奇心真强。你这么好奇,不如亲自去问大哥。”
燕云珮听出对方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尴尬一笑,“我就随口问问,云琪妹妹不说就算了。”
等到萧氏入座,正式开席。
四个人,一桌席面,很是冷清。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没人说话,只听见杯盘响动。
燕云珮很紧张。
明明熟悉的宴席,却频频出错,杯盘碰撞,发出极大的响动。
萧氏多看了她几眼,“你在凌家的时候,可有学着管家理事?”
燕云珮摇头,“婆母说我还年轻,不着急。”
萧氏了然一笑,“你家婆母果然心疼你,我瞧着规矩你都忘了,你家婆母竟然也不管管你。”
轰的一下……
燕云珮脸色通红,红到了耳根。
她声如蚊音,几乎听不见,“让夫人看笑话,是我的错。我我我,我并没有忘记规矩,只是太紧张。”
“回娘家,又不是伺候公婆,为何紧张?本宫难道会吃人吗?”萧氏似笑非笑。
燕云珮接连摇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脸红得像是开了染坊。
萧氏放过她,“不必紧张,本宫不会吃人。难得能在京城碰见,你又是特意为了云琪的婚事上京城,本宫都记在心里。这段日子,府中忙乱,没法招呼你。你呢,自去忙,待到云琪大婚的那日,你再上门做客。”
“多谢夫人!”
萧氏又说道:“好好调养身体,多吃点,瞧你瘦的。不清楚情况的人见了,还以为凌家苛待了你,没让你吃饱饭。”
燕云珮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心里头委屈,难过,愤恨,又没胆子发作。
也不知为什么,见到萧氏,她就怕。
以前在上谷郡燕家的时候,她从未怕过萧氏。
一个不被宠爱的正室夫人,她打心眼里看不起。
时隔一年,再次见面,萧氏在她眼里完全换了个样。
不是模样变了,而是,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一样,威严十足,叫她倍感压力。
难道这就是身为县主娘娘的气势吗?
倒是燕云歌,瞧着没过去那般冲动,也没过去那般爱动手打人。
真是可喜可贺!
来之前,她极怕燕云歌动手打她,都快落下心理阴影。
萧氏放下碗筷,漱口,拿出手绢擦拭嘴角,“云珮慢慢吃,一定要吃饱。府中冷清,也没什么消遣之物。好在府中花园正是一年中景色最好的时节。用过午宴,让云琪云歌带你到花园走走,就当是消食。总归身体要紧,多吃点,养点肉。瞧你瘦的,真叫人心疼。”
“多谢夫人关心!”燕云珮小声说道。
她那模样,就跟受气小媳妇一样。
哪有半点当初在燕家的嚣张跋扈。
萧氏了然一笑,心中佩服凌夫人磋磨人的手段。
不得了啊!
才一年时间,凌夫人就将燕云珮调教成这般模样,懦懦弱弱,一改出嫁之前的争强好胜。
难怪凌家肯让燕云珮跟着一起上京城。
一入豪门深似海。
凌家的后宅内院,规矩森严。
一年前,燕云珮高高兴兴嫁入凌家。
今日,不知她心中有何感想?
是否日日煎熬?
亦或是日日哭泣?
看她脸色,估摸着是有妇科方面的毛病。
凌长峰贪花好色,燕云珮无法同房,哎呦,她的日子有得熬。
活该!
萧氏挑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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