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能恢复就好。”
幼老爷和赵氏千恩万谢地把太医送出去,幼清自个儿被留在马车上,他越想越难过,过了一小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抱着暖手炉偷偷哭了一鼻子。
世界上肯定再也没有人比薛白还讨厌了,自己想回金陵的时候,薛白不许他回,不想回金陵了,薛白又非要把自己送过去。
幼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闷闷不乐地说:“我们就当他死了!”
可是死了又不吉利,幼清揉红了眼睛,对肚子里的小家伙改口说:“他这样的穷光蛋,小天酥都舍不得给我吃,我不要和他过了。”
秋风瑟瑟,掠过山间田野,惊起麦浪阵阵,凉意袭人,幼清打了个冷颤,摸索着趴到窗前,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落,心口也闷闷的。
“都怪薛白。”
他吸了吸鼻子,胡乱安慰自己:“回家卖红薯多好,我想吃几个,就给自己烤几个,做王妃老是害得我撞脑袋。”
少年的抱怨被风吹散,只剩下珠帘相撞,叮叮当当响成一片的清脆声响,而京城也在此刻起了风,薛白站在高处,衣衫猎猎作响,他久久凝望着城门,即使少年早已离去,再无一丝他的气息。
“王爷既然舍不得,为何一定要把王妃送出京?”西洲犹豫了片刻,开口说:“京城与金陵相隔千里,王爷与其在京城对王妃牵肠挂肚,不若把他护在身边,况且上一回……只是意外。”
“有太多的意外。”
薛白的嗓音很沉很沉,他一合眼,便是幼清眼泪汪汪的模样。
即使薛白早已见惯这样的少年,毕竟装哭是幼清的惯用伎俩,但是他一想到幼清在梦里都会挣扎不休,抽泣着说疼时,只觉得是自己错了。
若是他当真护得住,也不至于让幼清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伤害。
“宫里局势尚未平定,他再留于本王的身边,只会有更多的意外。”薛白缓缓开口道:“本王宁愿同他相隔千里,日日牵肠挂肚,也不想让他以身涉险。”
“是本王往日太过于自负了。”
西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低头道:“王妃会体谅王爷的。”
“……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