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拓明微微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飞来一笔问道:“你可知我姓氏?”
幸亏荣雨眠记性好,不然还真不容易记住这个因为避讳从没人提的姓。“赵。”
“我的名字?”
“拓明。”
“原来你能念出这两个字来。”赵拓明装模作样道,“并且也未累得汗流满面、气喘吁吁,可见,念这两个字不用费太大力气吧?”
荣雨眠一直记得上回赵拓明许他直呼其名的事,只是,他纵不至于为念这两个字累得汗流满面、气喘吁吁,却终究觉得这两字重如千钧,无法轻易脱口。
“磊拓嵯峨,月明风清,这么好的名字,自要择良辰吉日启用。”半晌的沉默后,他以玩笑话隐晦表达。
赵拓明自己听懂了荣雨眠所言之意,他在安静的沉默之后,温柔微笑着缓缓道来:“也对,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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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需看一眼便能量身的裁缝制衣也快得惊人,第二日才午时,荣雨眠的衣服便被送来。如今肚子愈发明显的人想象之中自己穿什么衣服都只会显得臃肿,不想,那套裁剪得体的锦缎长袍穿在身上,竟看出些焕然精神。
初霁知晓荣雨眠被赵拓明选作赴宴的伴侣,从晨起便兴奋地将荣雨眠按在梳妆台前,先是同他讨论梳什么法式——荣雨眠连听都没听过初霁所说的那些奇怪词汇,简直比当年初学英格兰语更生涩难懂,最终,完全是个外行的人只能任初霁为自己的头发做主。之后,初霁找来脂粉想要往他脸上涂抹。还记得“明艳动人”噩梦的荣雨眠坚决拒绝所有粉末状的东西,为此事他与初霁争论良久。
曾经日本人因为他的鬼话放弃了对自己整整一个联队的补给,荣雨眠自信天真单纯、涉世不深的初霁不是他的对手,通过一番讲道理,他令初霁放弃了为他略显苍白的肌肤稍稍润色的主意。之后,整装完毕,初霁盯着自己的作品上下打量,边瞧边感叹着评论道:“还是公子有眼光。公子不用胭脂红润肤色,这病美人的姿态更是我见犹怜。”
荣雨眠很是怀疑自己带坏了这个小鬼,导致对方眼下正狡黠使用诡计哄骗自己涂脂抹粉,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改变主意,又上了些许唇脂。
待到了时辰,赵拓明果然亲自前来接人。进屋后也不急着出门,他慢条斯理瞧了荣雨眠片刻,接着,微微一笑道:“红邻,依和她们虽然技艺超群,性格温婉,但单论外貌,你远胜过她们。”
这个人有脸说别人嘴巴厉害,自己损起人来……居然还能让人觉得挺开心的……
荣雨眠一边腹诽,一边当先往外走出去。
“时候不早,我们启辰吧。”
据说摔断腿的马夫张进仍未康复,这日赶车的依旧是晟王府上另一位往日负责内眷的车夫。这位车夫驾车的速度不快,但胜在平稳,这一路不甚颠簸,颇为顺利将荣雨眠与赵拓明送到一座府邸之前。
此处应是荀王去往封地之前的旧宅,如今修葺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荣雨眠随赵拓明跨入大门绕过影壁,正欲细赏,宅邸的主人荀王亲自前来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