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你的剧院,你的戏班子,你的眼里还有我们母子两么?早知道如此,当年......”跪坐在男子身旁的中年妇女忍无可忍地大喊起来,但是,她却再也没法说下去了。
只见此时的老人豁然把头转向了她,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残暴!
他的一双眼睛已经一片血红,外凸的眼珠里弥漫着的是冲天的疯狂和杀气,那一张老脸更是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看去比那吊死的恶鬼还要恐怖,女子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敢说一个字,绝对会被他当场打死。
她赶紧低下头,颤抖地拥着自己的儿子不再说话,同时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之下,居然差点触犯了自己丈夫的禁忌。
另一边,接近疯狂的老人用择人而噬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儿子,而他的喉间正滚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含糊声音:“绝对不准任何人打剧场的主意!谁要是想动它,谁就去死!”
房间里一片死寂,直到老人孤身上楼后,客厅里的母子两人依然跌坐在客厅里不敢动弹。
阳光从略暗的玻璃窗上投射进来,在墙壁上映照出一片灰白,它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反而给这原本就充满了压抑和疯狂的房间再增添了一份深入骨髓的冰冷。
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随着夜幕的无可阻挡地降临,这份冰冷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最后,似乎都要把人冻僵!
睡在书房的老人也被这股冰冷冻醒了,他皱着眉头看向那中央空调显示屏,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灭了。
老人坐起身来,朝床边的电灯开关按去,但是反复按了几次后,顶上的灯却没有任何反应。
停电了?
老人想着,随后开始大喊起来:“雅芬!雅芬!”
只是,整个暗黑的房间里只有他的声音在不断回荡,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小宇!小宇!”老人不甘心地又大声喊了起来,但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怎么回事?这娘俩是睡死过去了么?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老人本来就余怒未消,再加上被冻得难受,此时心中已是怒气翻涌,他掀起被子就准备去找自己的老婆算账。
但是,他的手刚碰到被子就僵住了,跟他的手一起僵住的还有他的身体。
他就这样保持着一手掀被的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书房落地窗前的一块空地上。
不知何时,那里的窗帘已经被拉开,皎洁的月光正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面上,留下一地清冷的银霜,而在那片银霜的中央,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人影就站在月光正中,身披长袍,一动不动,宛如木偶。
她背对着老人,纤细的右腿微微屈着,左腿紧跟在后,脚尖点地,一双白嫩小手拱在胸前,根根青葱细指似兰花般翘着,这姿势,就像那戏台上低眉浅唱的绝美花旦。
只是,这原本应该给人带来美好视听享受的一幕,在此刻却是显得那么诡异。
月光搭建的舞台,静止的宛如雕塑的舞者,漆黑一片的观众席,还有那被这片漆黑紧紧拢住的唯一观众。
午夜的书房变成了那午夜的剧场,一个寂静、冰冷而又充满死气的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