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铃指尖轻轻触了触被橘红色长卷发遮盖住的半边脸。
深雪,现在的你, 好吗?
那两人就像约好似的,收到苏深雪明信片隔日,联合国大楼,苏铃见到了犹他颂香。
犹他颂香作为联合国特邀青年代表,除出席世界青年大会和国际关系问题研讨外,还将接受蓝色使者勋章。
蓝色使者勋章是为表彰犹他颂香在海洋环保做出的贡献。
圆形大厅,犹他颂香和几名联合国官员边走边交谈;苏铃则作为联合国特派观察员之一随团队回总部述职。
两拨人迎头赶上。
从前,犹他颂香偶尔也会随苏深雪管她叫“老师”。
苏铃离开戈兰那年,犹他颂香身高已经超过苏铃半个头,最后一次见面,犹他颂香还谎称她发末沾了毛毛虫。
苏铃最怕毛毛虫。
“老师,您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一样东西弄走毛毛虫。”彼时,他是和她这么说的,清澈眼眸配上诚挚语气,一点也不像在说谎。
要不是深雪,她想必会一直在那里傻站。
岁月如梭。
昔日曾经对自己恶作剧的少年宛如从一扇时光之门走出,变成眼前众星捧月的英挺青年。
苏铃也不清楚自己学生那漂亮的朋友是否能认出她。
两拨人马擦肩,犹他颂香往东,苏铃往西。
下午,苏铃再次见到犹他颂香。
近千个座位的会议厅座无虚席,台下坐着地有朝气蓬勃的青年,也有白发苍苍老者,年轻女性占据了半数座位。
这些人都是为了犹他颂香而来。
过去两天,戈兰小年轻颇受苹果城的欢迎,从普通居民到媒体,之所以受欢迎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
这座城市的人们对政治人物从不存在好感,人们早已厌倦一拨又一拨的政治人物把联合国大楼当成了个人秀场。
但戈兰来的小年轻好像和那些人有点不一样。
这话要从礼拜三晚一家失火的超市讲起,礼拜三,地铁站附近一家中小型超市失火,整个超市乱成一锅粥,危急关头,一名正在购物的年轻男子挺身而出,通过麦克风指挥,协同几名超市店员,让六十三名顾客从安全通道成功脱险。
此事经媒体一报道,有人指出超市挺身而出的年轻男子是一名首相。
“我现在才明白,当时为什么选择去相信他。”这是一名死里逃生顾客的心声。
火势快速蔓延时,年轻男子脚踩在收银台上,手拿麦克风:“现在你们所要做地是,相信我!”
“当时我以为他从事消防工作。”另外一名顾客接受采访时说。
那场超市大火让犹他颂香博得很多纽约人好感,人们孜孜不倦谈论他的领袖气质和临危不乱,戈兰首相成为炙手可热的年轻偶像。
于是,就有了千人会议厅的座无虚席。
苏铃也占据了会议厅一个席位,知道犹他颂香在这个会议厅有三十分钟个人座谈,她通过朋友要到了一个号码牌。
整点,犹他颂香入场。
白衬衫,深灰色西裤,利落发型配上俊美五官,足以让场下姑娘们心满意足。
戈兰小年轻思路广阔,台上的他时而像知识渊博的学者;时而像初入校园的年轻导师;时而像拥有独特思想的新新人类。
与其说这是座谈会,倒不如说是一堂缤纷多彩的分享课。
这堂分享课上,犹他颂香提到世界格局,对未来的展望,谈他的国家他的人民,戈兰在世界舞台上的责任,兴起时话题还涉及了宇宙论。
三十分钟时间,苏铃注意到犹他颂香有数次去触他的无名指。
旁观者清,那是带有浓浓惯性的举止,或许,连当事人也没意识到,他无名指上已经没有了婚戒。
距离那场离婚公投已过去九个月。
九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几个钟头前,在圆形大厅,和一众人侃侃而谈的犹他颂香一度让苏铃以为,他已经从那场婚姻中走出。
出了会议厅,犹他颂香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有近两成人会议厅听众等在一边,他们希望能拿到犹他颂香的签名。
这一天,犹他颂香无疑是最忙碌的人之一,联合国大楼电视屏幕多次出现戈兰首相的身影。
当晚,苏铃和几位同事在联大附近餐厅用餐,期间,她接到多娜和丈夫的电话,多娜在电话里为苏铃唱了生日歌,同事这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但已经有人抢在她同事之前送来了生日蛋糕。
不仅送来生日蛋糕,还替他们结了账单。
经一再追问,餐厅经理这才透露了一点讯息,送蛋糕结账地是一位年轻的先生,这位先生最近很受苹果城人们的欢迎。
去洗手间途中,苏铃从服务生那里得知犹他颂香今晚也在餐厅用餐。
回到酒店,电视正播报戈兰首相连夜离开纽约的新闻。
苏铃离开纽约是十二月上旬最后一天,她行囊里放着苏深雪寄给她的明信片和照片。
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