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去了一趟叙利亚,带回一名叫桑柔的少女,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他和那叫桑柔的少女举行了婚礼,作为妻子的她,连反对机会也没有。
她站着,他坐着。
她低头看他,他微昂着头,也在看她。
那张脸,直把她眼眸看出了淡淡浮光。
浮光中,她看到缓缓伸向她的手。
呆呆看着,直到他的指尖抵达她眼角,微风吹过,推动她鬓角的发丝,又一个冷颤,倒退,避开他的触摸。
倒退着,退出阳台,转身,脚步跌跌撞撞,她不知道脚步会把她带往哪里。
现在,她无法思想。
苏深雪不知道无法思想是否和慌张有关,目前她唯一在执行的,唯一能执行的,就是听从自己的脚。
紧跟于身后的脚步声让她慌不择路,这里没别人。
那个声音在背后叫“深雪,苏深雪。”
别叫我,不要叫我,不许叫我!她很想这样大声吼出,然而嘴角抿得紧紧的。
“别无理取闹。”他在她背后说。
如果刚刚她还想叱喝他不许叫她,那么这一刻,她想找一样东西狠狠往他头上砸,混蛋,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戒指戴在另外一个女人手上。
他在她背后说着:“苏深雪,我无法理解你现在的反应,告诉我,你在介意什么?你也听到了,那场所谓婚礼的前因后果,在我眼里,那甚至连游戏都不是,那时所发生的我一秒都不愿意回忆起,你可能不知道,一名成年人往一个小家伙手指上套所谓戒指有多滑稽。”
不,不是,不是小家伙,更有,你为了那小家伙放慢脚步,对我,你从来就没有过!对我,你只有苛责和疏忽,以及,藐视。
垂落至嘴角的泪水滋味苦涩。
狠狠几个眨眼下来,苏深雪眼前一派清明,她还以为自己走了多远,原来她还在自己房间里,橱柜摆满她一张张戴着玫瑰皇冠的肖像。
那玫瑰皇冠,象征着这个国度的骄傲和荣耀。
她是女王。
苏深雪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对上犹他颂香的眼睛。
深深望着那双眼眸,说:“颂香,那不是小家伙。”
犹他颂香表情一顿,眉头皱起。
“你口中的小家伙,上个月刚过完十八岁生日。”苏深雪一字一句。
好巧不巧,苏深雪和桑柔同一天生日。
不久前,苏深雪拿到桑柔相关资料,下周末,何塞宫会有一场册封典礼,桑柔也会出现在这场册封典礼上,看到桑柔的资料注明的出生日期,苏深雪还觉得巧,桑柔和她同一天来到这个世界,苏深雪不知道她和桑柔同日出生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难不成,是意味着,她和她将在不同时期接受同一个男人在她们无名指戴上戒指?
笑。
她的笑容惹来犹他颂香的不满,那声“苏深雪”带着浓浓警告意味。
不能笑吗?苏深雪看着犹他颂香。
片刻,他目光投向别处,缓缓说:“苏深雪,如果不是李庆州,我甚至于认为,这是一件不值得把它带到你面前的事情。”
这就是他一直强调的所谓“忠诚”?
“颂香,如果我瞒着你和别的男人举行一场婚礼,这场婚礼有主婚人,有祝福,戒指有,交换戒指环节有,甚至于新婚之夜也有,你会怎么想?”问。
沉默。
看,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很快,犹他颂香就选择视而不见,以较轻松的语气说:“如果换成我,我会认为这是在合理范围区域发生的事情,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反过来就是在指责她反应过激了。
“那么,”冷冷说,“改天我也找个人举行一场连游戏也不算的婚礼,到时候,希望首相先生还能认为这是一件在合理范围区发生的事情。”
“苏深雪,不要无理取闹!”犹他颂香提高声音,片刻,又低低叫了声“深雪。”
苏深雪看着自己鞋尖,越看越觉得累。
累又慌。
“深雪……”男人的声线听着有点涩,“当时,时间太紧迫,我想不出别的方法,我能和你保证地是,那个晚上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可怎么办?要怪他好听的嗓音,还是怪那满园的花香,把她带到了破旧学校操场,带到篝火前,那场婚礼把她看得泪流满面,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给别的女孩戴上戒指。
拖着沉甸甸的脚步来到对讲电视前,苏深雪按下服务键,对着扬声筒,说:“给首相先生备车。”
回过身,对上犹他颂香冰冷的眼神。
迎着那束视线,扯了扯嘴角:“我的逐客令还不够明显吗?”
犹他颂香走了。
苏深雪站在原地发呆,也不知道过多久,想起她还得去办公室一趟,孩子们现在在午休,午休完何晶晶会带他们参加女王办公室,她需要和孩子们在办公室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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