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苏深雪打开电脑显示屏。
一屏幕的留言。
这个夜晚,似乎所有戈兰人都涌入了首相个人社交网页平台:所有人都在指责他的傲慢;所有人都提到他在夏威夷买的土地;所有人都在谈论他几万美元的衬衫,所有人都在说……从现任首相看到前任首相的影子。
回评的框格里有拼了一半没发出的文字,这段文字里垃圾话占据绝高的比例。
被说像犹他颂轻,是犹他颂香最无法容忍的,与其说无法容忍倒不如说是深恶恨绝。
面对一屏此类言论,该得多愤怒,庆幸地是,最后关头犹他颂香意识到自己首相的身份。
所以,他去了健身室。
要再毁掉一台跑步机吗?
不,没有,他给她打了电话,让他的私人管家告诉她,他在健身室等她。
于是,她很荣幸当了一回跑步机。
不知道她这样的猜测对不对?
苏深雪定定站着,站着。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有人打开卧室门进来。
这会儿,该皱起眉头了吧?该在心里不满了吧?苏深雪像木头般站在那里,披头散发一身臭汗,可这会儿,如果叱喝她的话会显得没人情味,毕竟,她很成功地代替了之前被他毁掉的跑步机。
健身室里,周遭尽是沉沉的黑混着灰,只能辨别出人的轮廓,和自己紧紧攀附于墙上的手,紧贴在自己耳畔的那声低吼,在那个瞬间,他们宛如埋在土地里的连理。
那时,她想到老师口中人世间最美好的情缘:在地愿做连理枝,
泪水大颗大颗滑落。
脚步声停在苏深雪背后,地板映着他和她淡淡身影,两人隔三步左右距离。
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苏……”
苏深雪没给犹他颂香把她名字叫全的机会,手里衣服狠狠朝他扔去,紧接着是沙发靠垫,用尽全力吼出:“混蛋,你把我当什么?!发泄工具吗?”
最后一个沙发靠垫狠狠往犹他颂香脸上砸去,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了。
给你给你都给去,都拿去,唯一还在苟延残喘地就只有自尊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老师和她说。
说深雪,在爱别人之前,我们要先学会爱自己。
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秒,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时刻,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会在成长过程中,从独一无二的自己身上获得勇气和力量。
所以,我们不能放弃自己。
沙发靠垫从犹他颂香脸上滑落,室内光线照出他一脸阴郁。
“苏深雪,你吃错药了?!”犹他颂香冷冷问,眉头紧皱。
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张脸,从外套兜里拿出手机。
拨通了何晶晶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
“来接我。”抖着声音。
“女王……”
“快来接我,马上!”颤抖的声音似乎波及到拿手机的手,“何晶晶,你听清楚了没有,快来接……”
手机被强行拿走。
和何晶晶通话的换成犹他颂香,犹他颂香以高高在上的语气和何晶晶说继续干你的事情。
何晶晶是她私人秘书,犹他颂香凭什么和她的私人秘书说干你的事情。
苏深雪想夺回手机。
犹他颂香手一扬,手机滑向墙角。
年少时,穿耳钉,飙垃圾话,在手背纹上“上帝是女孩”,交一个摇滚歌手的男友,幽暗的地下画室,不着片缕把自己的身体在陌生男子面前展现,勇敢,笑,勇敢说“是的,我不爱这个世界,是的,我不热爱生活。”
这些那些每每总是让她热血辉腾。
有多久,她忘却了热血沸腾的滋味。
也不知道,她现在朝犹他颂香脸上狠狠甩一个巴掌,能不能唤回那个年代滚烫的血液。
苏深雪缓缓扬起手。
她要在犹他颂香那张漂亮的脸蛋留下自己五指印。
不管那张脸多好看,不管那双眼睛多让她心动,都不会留情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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