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知道,梁宴北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他的哭声里,夹杂着旁人无法感受的绝望和悲痛欲绝。
三日后,梁宴北背上长笛,离开梁府。
司徒舟兰做最后的挽留,“至少等谨儿和阿远的大婚……”
梁宴北绝情道,“你不是有单柯吗?就像先前让他进宫吹笛子那样,参加他们的大婚又有何不可?”
他道,“从今往后,我叫梁宴北,独属于温禅一人的梁宴北,京城的梁府,还有你们都与我再无半点关系。”
那日之后,他踏上了陌生的旅途,他带着温禅唯一留给他的笛子,走了很多很多地方。
他总幻想着,如若温禅在他身边就好了,他定会喜欢这些场景,这些鸟鸣木盛的山河,黄沙漫天的大漠,气候恶劣的边疆,天寒地冻的雪山,是他一直想看的风景。
可这些在梁宴北眼里并不美,因为这些里都没有温禅。
不爱喝酒的他,也染上了嗜酒的恶习,只因喝醉了就能看见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不知走了多少个地方,多少个年头,岁月在笛子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尽管梁宴北总是精心保养。
梁宴北觉得自己该休息了,他走进了一座偏远而又安宁的小城。
他买了笔墨,打算画出生命中最后一幅画。
过了那么久,梁宴北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手生,画不出温禅了,但当他下笔的时候才发现,记忆里的他仍旧是如此清晰,一抬眉一弯眸,任何一个细节,都轻松的从笔下流出。
画卷成形,朵朵盛开的梨花,栩栩如生的温禅。
这是他心中的温禅,任何一处美景都不及他在梨花下的一张笑颜。
他想要的温禅,不会被任何忧愁烦恼打扰,像一只慵懒的缩在大氅里的猫,梁宴北看见他时,总想把他抱进怀里,永远也不撒手。
画完了这幅画,梁宴北去完成了最后一件事。
他挖了两座坟,并在一起,他把画放进棺材里,埋入其中一个坟坑。
他这一辈子都在做一件事——守护温禅,但到最后,仍没有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