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到了那一日,皇帝都是在皇宫内设祭坛,燃香敬佛,后来渐渐改了规矩,到了这一朝,皇帝则是将祭坛设在了岩香寺,白日里领着百官祭拜,夜间还要在岩香寺住一夜。
温禅站在窗子前想了许久,立在一旁的阿福不敢出声打扰,忍着寒意,直到鼻头冻得发红,温禅才道,“怎么冷成这般?现在天寒,要多加衣裳,成天见你唠叨我,怎么到自己身上倒是疏忽。”
“眼下还未到寒冬季,抗寒的衣裳还没发放,奴才身上都穿了三层秋袍了,还是不顶冻。”阿福瑟瑟发抖道。
“直接去要,谁若是敢在拦着不给,你就直接报来与我。”温禅微皱眉。
阿福得了令,兴颠颠的应了一声,立刻分派人去领。
温禅的伤好了之后,说什么也不让梁宴北冒险来皇宫了,他让阿福寻来刀剑,每日晨起和日暮时,都会在内院中练上半个时辰。
起初的几日,左臂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温禅强忍下来,后来也渐入佳境,前世习武的身法以及内功都刻在脑子里,今世虽有些生疏了,可连续练了几日,也找回从前的感觉。
前世梁宴北创出独家步法之后,温禅是他的第一个徒弟,当初为了练熟一个身法,连续数日都踏同样的步子,就算厌烦也只得硬着头皮撑。
后来那套步法被温禅学了个十成十,仿佛印在骨子里一样,重生而来的这副身子在温禅认真连了几日之后,肢体也将步法路数记熟。
转眼就到了二十三日,祭祀浩浩荡荡的办起来。
这一日温禅起了个大早,阿福带人进殿为他梳洗。
玉冠,锦裘,腰封。
玄黑色的大氅绣着金丝无角龙,雪白的狐裘压在领口袖边和袍底,微微露出一双锦靴,一身正服衬得他容貌越发精致,通体贵气。
温禅伸手拂了拂衣袖,一抬头,瞧见一旁正捧着衣盘的宫女。
那宫女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而温禅偏偏两步走到她面前,温声道,“你把头抬起来我瞧瞧。”
宫女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慢慢抬起头,眼睛始终看着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