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笑呵呵走过去扶起他,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我会传你武功,给你施展才华的舞台,你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做一代儒侠,好不好?”
“儒侠……”
全冠清一怔,随即浑身剧颤,眼眶微红,看着何邪一字一字道:“全冠清,必不辜负恩公厚望!”
何邪点点头,道:“你且先去换身行头,在楼下和那岳老三一起等我们。”
“是,恩公!”全冠清抱拳恭敬道。
“不必叫我恩公,”何邪笑道,“叫我公子即可。”
“是,公子。”全冠清立刻改口,随即又向乔峰跪倒,大声道:“乔大侠,我全冠清为一己之私陷害过你,你是公子义弟,必不屑找我麻烦,但全冠清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说着,他突然一咬牙,突然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向自己左手一划。
顿时,其小指脱落坠地!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连何邪也怔住,王语嫣更是惊呼出声。
“你——”乔峰动容,急忙俯身为全冠清点穴止血,随即掏出随身金创药为其打理伤口。
“你这又是何苦?”乔峰沉声道,“全冠清,大哥救你之前,已和我商议过,我乔峰已承诺大哥,绝不追究你的事!再者大哥对我恩重如山,你又是大哥得力手下,以后你我也算一家人,乔某又岂是斤斤计较之人?”
全冠清痛得浑身是汗,他先向何邪投来感激目光,继而对乔峰道:“小人当然知道乔大侠胸襟宽广,只是小人已决定改过自新,就不能不给乔大侠一个交代!”
乔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臂道:“好!全冠清,以后,你还是乔某的兄弟!”
全冠清感激一笑。
等全冠清出门后,乔峰感慨道:“此人向来工于心计,性情狡诈,没想到因为大哥,竟能浪子回头。大哥,所谓救人医心,你才是真正的大仁。”
何邪呵呵笑道:“这可跟仁不仁的没关系,只是观人之道而已。二弟,你虽做帮主多年,可你看人仍流于表面,所以用人也不能如臂挥指,这次你有此一劫,在这方面也有很大原因。”
乔峰精神一振,忙抱拳道:“大哥,还请教教小弟!”
段誉也忙道:“是啊是啊,大哥,岳老三现在真成我徒弟了,我也很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人改邪归正?”
何邪见他们两人满脸求知欲,不禁微微一笑。
他也愿意说说,一来展示自己,二来,教教他们。
以他曾为帝的经验,教乔峰和段誉观人之道,绰绰有余。
“好,两位贤弟有兴趣,那我就说说,”何邪笑道,“观人切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随喜恶而给别人定下刻板印象。通常我观察一个人,分为六步。”
“一,问之以是非而观其智;二,咨之以计谋而观其识;三,穷之以辞辩而观其变;四,告之以祸难而观其勇;五,临之以利而观其性;六,期之以事而观其信。”
何邪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正所谓人无完人,看到一个人的不好,也不要急着否定他,而是根据他的特性,来决定怎么用他,或者怎么和他相处。”
说到这里,何邪笑眯眯看向段誉道:“比如三弟的那位徒弟,此人是非善恶观念淡薄,好颜面喜逞强,但又重诺守义,三弟用他,不妨多以善事让他出风头,又以作恶丢脸吃亏来小惩大诫,再以诺言和义气来约束他,如此一来,必能创下一段师徒佳话……”
何邪在这边讲,那边王语嫣心中又是沮丧又是敬佩,她急忙用心记住何邪说的每一个字,想要将来把这些道理都告诉表哥。
她不得不既难过又失望地承认,和这个何邪比起来,表哥无论哪一方面,都显得那么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