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绣的明明不是鸡!
唔,就算是鸡,那也是石头鸡哈哈哈哈……
小丫头捂住嘴巴无声咯咯笑。
“娘,我那里还有十条帕子,让爹一起带着吧。”
这时候,旁边的周氏擦了擦额头的汗,出声打破宁静。
邬颜趁机把帕子一折,不绣了。
“十条?你哪来这么多!”施母瞪大眼睛,嘴上没有耽搁抿了抿线头,借着唾沫一下子将线从针孔穿过去,狐疑道,“晚上点油灯了?哎哟,我不是说过少点灯嘛,就你绣的那些帕子还不够油灯钱呢!”
“不是的娘。”周氏赶紧否认,“是春桃,春桃最近跟着我学刺绣,我看她绣的不错就分了几个帕子让她试手,没想到绣出来的都能用。”
说到这儿,周氏打眼看了下施母。
她心里已经做好计算,春桃是施家小一辈里最大的姑娘,模样随了自己不算好看,这几年她忙着大儿子忽视了闺女,导致孩子的性子唯唯诺诺,周氏想着让她去县城学刺绣,将来嫁到夫家也有份底气。
不过这得需要老太太的同意。
施母没有注意到周氏的眼神,她是不相信周氏说的“还行”,在她看来,一个七岁的小姑娘,针线都不一定能拿稳,更不用说绣帕子了,肯定是当娘的怕女儿败坏东西被训斥,故意说成这样。
事实上,同样想法的不止施母一个人,林氏哟了声,阴阳怪气道:“大嫂可别是哄我们吧,这春桃才多大就能绣到和我们一样好?大嫂护孩子是好事,前提不能故意浪费白帕子啊,咱们这一条帕子还得两文钱呢。”
被林氏一说施母也想起来了,她们绣帕子的布是好布,专门从县里买回来的,哪里能随便浪费。
“老大家的,真是像老二家说的这样嘛?”施母把针啪得一放,丝毫不给一向听话的大儿媳好脸色。
周氏脸一白,手指下意识将手中的帕子捏紧:“娘,我让春桃把她绣的拿来给你看看。”
“要是不行看我怎么收拾你!”
七岁的小姑娘又黑又瘦,头发枯黄窸窣,她怯怯地叫了声奶和二婶、三婶,把帕子递给施母。
“磨磨蹭蹭的,这么小能绣什么东西,爷们赚钱不容易,你们……”
突然,施母的话卡在嗓子眼。
见状林氏忍不住笑出声:“看来绣的太好,娘都移不开眼睛。”
刚说完,便听见耳边施母扬高的声音,又尖又锐:“春桃,这些都是你绣的?!”
春桃往周氏那儿偷偷看了一眼,点点头:“奶奶,都是我绣的。”
“好好好!”
连说三句“好”,施母脸上乐开了花,这下不只林氏发现不对劲,邬颜也发现了。她探头去看春桃绣的帕子,只见艳红的梅花在雪地里翩然绽放,仿若真的一般。
“哇,春桃姐姐好厉害呀!”小荷花惊呼。
的确很厉害,邬颜又把自己的帕子藏了藏。
“行,家里的活让春桃少干点,平时就跟着你一起绣吧。”施母喜不胜禁,他们老施家果然厉害,七岁的孙女就能刺绣,在荷花村绝对是头一份!
“还不赶快谢谢你奶。”周氏露出喜色,她今天的打算就是让施母知道春桃刺绣好,至于送去县城的事情,现在还不是提的时候。
“谢谢奶。”
林氏欢喜落空,狠狠瞪了一眼周氏,暗恨绣出好帕子的不是自己的女儿。
正想提点一下自己闺女,结果一看,施荷花正眼巴巴凑在邬颜面前撒娇呢。
“三婶,这是什么?”
看着手心里绣起来的方方正正的布袋子,荷花小姑娘难免好奇。
“应该叫沙包。”邬颜回答,从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塞进布袋子里,将最后一个小口封住,“是一种玩具,可以丢沙包,踢沙包。”
“哇~”
“送你了,拿去玩吧。”
“谢谢三婶!”荷花高兴的合不拢嘴。.
沙包并不难,不会刺绣的人也可以做,邬颜刚把东西塞给小姑娘,施母便像闻到味道似的警惕看过来:“你给她的什么?”
“没什么。”
“你绣的帕子呢?”
“额……”
施母瞪眼:“拿过来我看看!”
无奈邬颜只能把“石头鸡”递过去。
与此同时她悄悄对荷花说:“我数一二三,一起往门外跑,带你去玩丢沙包。”
“一”
“二”
“三”
长裙随风飘荡,树上的雀儿轻啄羽毛,突然被一声愤怒的吼声惊飞:“邬氏你给我站住!!!!!”
施母捂住心口,看着帕子上绣的鬼东西,气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