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俞相的手段,他不管在不在意俞则宁这个儿子,都会将此事妥善解决。否则就会像如今一样,此事被御史台和太学那群夫子当做攻讦他的武器,心机深沉如他,不可能没留后手。
这些都是小五哥哥分析的。
虽然俞佟佟并不是很听得懂,但是两位师父也这样说。魏嬷嬷在后宫中历练过来的,惯会揣摩人心,而苏公公在先皇身边也是监管了大风大浪,这两人都不相信俞相会被那些御史和太傅按着打!
“爹爹,你在写什么呀?”
小崽子把着紫檀木的书案一角,努力蹦得老高,看到了爹爹面前摆着张神秘的纸,上边写满了字。
她不认识上面写了什么,只觉得爹爹的字……好像也不是很好看嘛。
甚至比起三姐姐来,还要差一点点。
俞相也不知是不是从她的小眼神里,看穿了她的心声,敲一下她的小脑瓜:“你爹爹跟你二哥的事都少管,管好你自己!”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二哥哥呀?他一个人……很可怜!”
“你想送他最后一程?”
“嗯。”
“爹叫人打点打点。”
在小崽子的软磨硬泡下,俞相决定在第三日,也就是俞则宁被提审的前一天去天牢时,顺便领着她们姐妹二人一起。
从这天早上开始,俞佟佟就开始激动了,她准备了许多礼物带给二哥哥,听说牢里面都没什么好吃的。
萧雅定怕小团子被人欺负,最近每天都要抽空来陪陪她。
这天正好跟三皇子撞上了,而且李稷主动开口:“县主,借一步说话。”
萧雅定红着脸跟她说了会儿话,之后便跟赵霓裳赶去了乔府。
她们作为乔婉容的同窗,前几日便来探望过。
今日她们没想会刚好跟另一个前来探望的人碰上。
“杜婉,你怎么在这儿?”
杜婉没进太学,她家里请了夫子入府。
不过杜婉跟乔婉容的父亲同在御史台为官,又正好是上下级的关系,两家有些交情,女儿们自然也认识。
杜婉来看乔婉容并不稀奇,只不过萧雅定和赵霓裳都有些日子没见她了,乍一见到有些惊讶。
那日镇国公府的春宴上,萧雅定一心要护着俞佟佟,杜婉又丢了脸。她自觉被这些姐妹给孤立了,在家里躲了好长时间。
这回听说俞则宁出事,她方才出门,一出门便来找乔婉容。
“我是听说婉容出了事,来开解她的。俞家那位二少也实在太无法无天了,以为他仗着自己家世高便能为所欲为,真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杜婉骂俞则宁,萧雅定和赵霓裳一时都沉默了。
杜婉看这两人一眼:“什么意思?春宴那日护着俞家六小姐也就罢了,现如今她二哥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们难不成还要维护他?”
倒也不是维护俞则宁,只是看在小团子的面子上,尽量忍住不骂罢了。
杜婉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之前俞佟佟还要求自己跟她那个纨绔二哥道歉,幸好自己没道歉。
如今她就算走出去,也不怕人家说她愿赌不肯服输了。
如今俞则宁犯事不正证明她之前骂的没错吗?
唯一不太满意的,就是她来本想拉着乔婉容这个受害人作盟友,跟她一起抨击那混账人。
谁知道杜婉一连来了几天,都是她自己在说,乔婉容总摆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就算杜婉在她面前反复提到俞则宁这个名字,她也不肯露出憎恶或讨厌的情绪,让人看着不够解气。
乔婉容神色苍白,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紅痕,是她那夜上吊被勒出的。
她本是死意已决,却没有死成,被人救下来便成了这样一副模样。深思恍惚,整日以泪洗面,眼睛肿似核桃,短短几日便瘦没了人形。
萧雅定跟赵霓裳看她像个没生气的布娃娃,心头也不好受。
“婉容,听说你这几日都不肯吃口饭,那怎么行呢?身体会撑不住的,明日提审俞家二少,还需要你当堂作证呢。”
谁知道闻言,眼无焦距的乔婉容突然一个激灵,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发抖:“我不……我不作证!……不要去……我不去!”
“……我不要见人……”
杜婉赶紧扶着她点,再开口就对萧雅定有些怨怪:“县主,你看婉容都这副样子了,她不能再受刺激。再说女儿家受到这样的羞辱,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了,你们怎么能让婉容再去抛头露面?”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出面指证那个混蛋,我还要亲眼看着他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犯错的人是他,难不成以后你要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孤独终老吗?”这话是赵霓裳对乔婉容说的。
她性格爽直强势,最讨厌这世道上条条框框的规矩,将女子钉死在闲言碎语里了。
赵霓裳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若是真遭遇到这种事,绝不会自轻自贱也不顾影自怜,她就算要死,也要拉上无耻之徒做垫背。
可惜如她这般彪悍的女子,全大梁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了。
因此杜婉跟乔婉容都难以理解。
“你们就不要再逼婉容了,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难道真要逼死她吗?让她去公堂,岂不是又要见到俞则宁那个恶魔……反正这回皇上都下旨了,不允许俞相徇私枉法。又让婉容的父亲去做陪审,就算她不去也能得个公道的,俞则宁这回绝对别想脱身!”杜婉一副跟乔婉容同仇敌忾的语气,其实她心里就是想看见俞家的人倒霉。
萧雅定却一直在观察婉容的神色,她想起三皇子跟自己说的话。
故意叹口气道:“是啊,这回事情严重了,连俞相都保不住他。俞则宁若真犯了奸/污之罪,又秽乱太学,数罪并罚可能会被判秋后处斩。”
杜婉就听不惯萧雅定一副为俞则宁可惜的口气,觉得她被俞佟佟给迷惑了,导致整颗心都偏向俞家,忍不住冷哼一声嘟囔:“这种人是死有余辜!”
“若他真的做了,当然死有余辜!可若不是他做的呢?”
“怎么可能不是他,大家都看见了!”
“你又不是太学的人,你亲眼看见了吗?”赵霓裳忍不住白了杜婉一眼,就受不了她在旁边多嘴拱火。
“我……我没见着,但我听婉容说的。难道你的意思是婉容撒谎吗?”
杜婉一张嘴顶不了两个人,她本来想拉着乔婉容给自己点底气。
谁知道后者被她一碰,却甩开了手,整个人瑟缩着躲到了床脚,一边流泪一边摇头:“我……我不知道!你们别问我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也不去公堂……别逼我!”
“没人逼我,我刚才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婉容你别多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毕竟咱们的目的都是要将坏人绳之以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你说对吧?”
闻言,乔婉容一怔。
她缓缓抬起婆娑泪眼,与萧雅定对视了一眼,又猛得低下头来。
她还在发抖,见自己蜷成一团,身上裹着被褥都冷得不行。
赵霓裳突然想起来,赵南说过俞则宁身上有伤,前一天又从树上狠狠摔了下来。
他一个没练过武功的矜贵公子,真有本事把乔婉容吓成这样吗?
赵霓裳甚至觉得自己的胳膊可能都比俞则宁大腿粗!
从乔府出来,萧雅定跟赵霓裳原本最是替乔婉容打抱不平的人,如今心里都有了疑问。
她们与三皇子接上头,说了乔婉容古怪的反应:“但是从她嘴里始终问不出什么,她好像很害怕,但又不知道是在怕谁。”
“我去事发的厢房查看过,并未发现任何冲突痕迹。”李稷也道。
也就是说,乔婉容口口声声说她被俞则宁拖入厢房/奸/污,但她其实是没有挣扎的。
“但从房内的脚印看,应该有第三个人!”
“这就古怪了,她为什么要说谎?还是为了掩护什么人?”
身为同窗,大家都不想以恶意揣测乔婉容。
何况看她如今的样子,是真真实实受到了伤害。
还有俞则宁若真是被污蔑,他为什么不替自己辩驳?指出第三个人是谁?这才是最古怪的吧。
只听李稷神色复杂地幽幽道:“或许……那个人的名字一旦说出来,是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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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杜婉哈,她自己还是小孩,不可能让乔婉容自杀。
所以真相究竟是……真相是……这个人……就是……谁?
我的读者们:请问想打作者是订阅了直接打,还是走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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