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猛然拉住了他,道:“仁兄!你去什么去。你当你是荆轲啊。”
“荆轲?”叶萧凌愣了愣,忽然苦笑道,“我又不是去干嘛,总不能让里面那个替罪羊给我顶缸。不至于用风萧萧兮易水寒这么悲切的句子吧。”
“你见过发情期的野兽会跟只能等待胜者决定他命运的母兽讲道理吗?”林秋嗤之以鼻道,“你现在过去,我怀疑你会被二十几个人摁在地上打得下半生屎尿都无法自理……”
叶萧凌对他头上弹了个弹指,恼怒道:“什么鬼比喻。他们是发情期的野兽,我是什么?准备被那啥啥的母狗?”
林秋双手举着表示清白:“这是你说的……我什么也没说。”
叶萧凌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你有些话也没说错,算了,我们去找卢老吧。看看他解决得怎样了。如果他解决得好,有些事情解决得可以简单直接一些。”
……
卢仲才解决问题显然并不简单。他坐在一座并不宽大的老房子里,正襟危坐的他脸色有些难看。他老了,就算他依然奋战在第一线,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年龄已经到了快退休的时候,在这样的年龄,熬夜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大的伤害,更何况他这些天没日没夜地做事情,更加重了他身体的负担,他已经感觉自己那点蛰伏的陈年老毛病正在他的背后窥视着他,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它就会恶狠狠地冲出来对他的残躯咬上两口,让他万般疼痛。
但他还有他所要完成的使命。也许这也是他退休之前的最后一次使命。他不是什么大城市里写一片论文就可以在业界内迎来无数掌声的名医,但他带着这个县城医疗队来到这里,是为了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什么是医生应该做的事情?
他没有那么多哲学性或者像是在做入党宣言一样的义正言辞。他只知道,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需要他去解救的人。
“上一次我已经给你们腾出了那么大的空间,给你们用作病房,用作住宿、消毒、仓库,你应该知道,我们村子的房子并不多。”卢仲才对面坐着一位老人,只不过他正躺在一张躺椅上,他是村支书魏奇,原本今年已经七十岁的他应该已经退休,但在这样的穷山恶水之中,干部的工作年限总是不得不被延后,更何况他是在这个村子里少有说话能被认同的干部。
卢仲才咳嗽了一声,他深邃地看着魏奇,好像在重新审视这个人:“可你上次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有需要,你还有一些底子可以给我们一定的帮助。”
“之前是之前。我现在认为这件事情我做不到。”魏琦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看卢仲才。这把年纪,他不想在自己家里来一出两个老人大眼瞪小眼的戏码。他觉得有些困倦,轻声地道。
“为什么?”卢仲才有些失神地道,“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多,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是高估了我这么一个老头子的能力。”老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静静地看着卢仲才,声音中带着一些遗憾和抱歉,道,“我毕竟只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在村民中有点威望,但不代表我有权力使唤他们向东向西。这件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