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开了个头,尽管天气偶尔还是阴晴不定,可是这世上的人总是能从并不轻松的生活里找到许多玩玩闹闹的快乐,就连老人也不例外。付远山带着胡景文和陈行之悠闲地散着步去吃他们已经过了点的午饭了,而在莫城的另外一端,有一对老人正各自地坐在椅子上,有些悠闲地看着平静的水面,一根长长的钓竿在面前支着,悬挂着一个铃铛,时而随着清风的飘扬而传出轻微地碰撞声,十分悦耳。
“你的钓鱼手艺还是那么稀烂。”一位老人对着另外一位老人嘲讽道。
被嘲讽的老人却也不动气,只是道:“急什么,这里的鱼比其他地方要狡猾得多,你光钓那些小鱼有什么用。”
这里是莫城廊桥的其中一片水域,自从水流改道之后,这里原本从一片干旱的区域变成了零星的渔村片区。然而这些渔村尽管有些零星和散乱,但如果用航拍俯视的角度一寸寸地看过去,这里的渔村就好像这片水域里的鱼群,一片片地聚拢却又散乱,但一望无际。
在鼎盛时期,这里曾经有上千条渔船,在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刻,顺着略微寒冷的江面,向着水域身处进发,捕捞那活跃的鱼群。所以这里就被当地人称作千船江,只不过这个名字略微有些土气,在改革开放的新政策之风吹遍全国的时候,这里也被改建成一片蓄水的水库,也就跟江有些不一样了,所以上面干脆把这个土气的名字改掉,直接改名了千泊湖,保留了原本名字的风味,但名字的“艺术加工”,和这里美丽的天然景致,让这里变得诗琴画艺起来。
现在,这里的渔民早已经因为水库的改建而搬走,他们就好像血液里的一片红细胞,顺着无数根血管,在湍急的血液中,遇上无数细小分叉的毛细血管,轰然撞得散落一片,这些人,有些拿着拆迁款去城市中买了房,买了车,精打细算,过上了平和的生活,有些拿着这笔钱去在外面闯荡,万般艰辛之后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还有人拿着这些钱在外面豪赌的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最终被追债的黑帮打手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凄惨地自杀在肮脏、潮湿,不到10平米的出租房厕所里。
历史已经忘却了他们,而千泊湖。这里已经成为莫城只有上层人士才有资格进入的疗养院。
当然,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疗养院都像是莫城荣誉军人疗养院一样内部一片平坦,不断有运输机和战斗机刺破云层用尖锐的声音宣告他们的下降。也不会有无数装甲军车和主战坦克在里面轰隆隆地开来开去,更不会有一群隐藏在里面实际上远远超过普通人的军人在默默地进行着训练,等待某一天登上战场。
“你是谁的随从?”门口的保安严肃地看着他,有些奇怪于这个人的单人行动,但看着他的样子,又好像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是那位大人物的随行人员……嗯……他想要在这里合拍几张照片,让我回去拿单反相机了。”好事的记者伪装成一个贵人的随行人员,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装,带着鸭舌帽,掩饰着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拿着黑色的单反摄像机装作想要为某位贵人拍摄风景一般通过门禁走了进来。走之前他还感觉到后面那位保安在后面眼神犀利地盯着他,好像要把他从外到内地整个剖开。
他有些不自在,抖了抖肩膀,低着头,以尽量的谦恭向前走去,终于感觉到背后的目光终于逐渐消失在上坡,而后传来的是门禁嘀嘀的关门声。
只是他刚刚抬起头来,他就被眼前的风景所震惊,他从未有想过在外面高耸的围墙内,竟然有着这样的一幕。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无匹的江河,尽管这里名称已经改为湖,但实际上这里的蓄水量大到令人难以想象,就算他知道这只是一片水库,可是眼睛还是下意识地否定着他自己的判断,把这里当成一片海洋。水流养育了两岸葱郁的草木,因为人工种植的技术逐年提升,这些树木成长得很快,远远望去,他们好像一位位沉默地巨人,相互摩肩接踵地拱卫着这一片乐土,他们的脚下,低矮的绿草延绵起伏,好像无穷无尽,他们在这片天水之间散发着无穷的升级,绿得令人眼睛十分放松,似乎有人正在上面打着高尔夫球,走在上面,像是几只细小的蚂蚁。真的是绿树成群,绿草如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