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绷带人的那幻境中,叶萧凌全身的真力都在那样的恍惚中流失了大半,身体十分疲惫,甚至在从树林回到山洞的时候有有些脱力,在老单若有若无的搀扶下才能站稳脚跟。
然而老单却对此事闭口不言,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只是默然地拉着叶萧凌回大黑的巢穴,看着叶萧凌有些费劲地收拾被褥躺好,轻声道:“睡吧。”
叶萧凌只是点点头,知道老单不想说的事情,他也是逼不出来的。
一个晚上不安宁地翻来覆去,叶萧凌不断地在脑海中反复地回忆老单那如破开黑暗的光亮、如天神一般的一剑,余光瞄着盘腿而坐如老僧入定在月光下难得一见好像飘飘欲仙的的老单,仿佛今天晚上的一切都直到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沉沉地睡去。
身体的疲惫、真力的枯竭,心神的损耗,哪一样都不是轻松就恢复的,这就像是社会上有许多人工作过度劳累而体弱多病,甚至过劳死,都跟损耗是一个道理。所以叶萧凌睡得难得深沉。
迷迷糊糊中的叶萧凌睡了不知道多久,只感觉外界偶尔传来稀稀疏疏的交谈声音,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原来他一贯的睡眠质量都谈不上多好,加上身体的真力在不断蓄势恢复带动肌肉在被褥下轻微地抽搐,感觉自己身体一会儿如临火山,一会儿如坠冰窖,忽冷忽热。
看着叶萧凌睡了一夜的老单抚着胡须看着叶萧凌深沉的睡眠,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叶萧凌的头,感觉到他额头发烫,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起烧来。病来如山倒,就算修真之人超脱凡俗,可是不如小说中动不动灵丹妙药包治百病那样神奇,毕竟叶萧凌这种发烧并不是身体受到什么外伤,而是身体自身的保护系统在坚定地发挥着作用,如同齿轮一个个地运转,相互摩擦,提升着温度,强行降温反而还会适得其反,老单也只是在树林中采了几样草药在陶制药罐内磨成碎片煎煮给叶萧凌喝下,也就由着叶萧凌继续做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梦境。
周新宇没老单那样胸有成竹,就显得担心一些,昨天晚上一道惊雷也算是把在大黑怀中睡着的他所惊醒,不过许久之后老单和叶萧凌缓缓回来,他也就微微眯着眼睛装睡,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叶萧凌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
“老单,哥怎么会生病啊?你们这些人不是应该身强体壮一辈子不会生病么?”周新宇坐在大鹅软石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老单逐渐在简易石炉灶中生火,疑惑地问道。
老单当然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他忙着用那根细竹管在炭火堆里吹着一夜都还有所残余的炭火火星,看着引燃的干草慢慢地冒烟发出烧焦的味道,从旁边也搬了块鹅软石坐下,手脚麻利地给叶萧凌继续煎药,好像一切事情都跟他毫不相关。
可是装睡看见叶萧凌有些步履蹒跚地跟着老单一起回来,当然不会以为叶萧凌只是简简单单地在外面弹松针弹到生病,有些生气地道:“别装傻,昨晚干嘛去了,跟我说说。”
老单打开药罐看着里面的草药,用叶萧凌带上来的一次性筷子搅了搅,手上不停,嘴里不咸不淡地道:“他就是一下子脱力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发烧是正常反应。”
周新宇扭头看着叶萧凌悠长的呼吸,和他睡眠中有些皱的眉头,他的小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这是在做噩梦啊。”
“你哪儿知道他在做噩梦。”老单一贯不正经的话又随意地往外甩,“说不定他皱眉头是梦里有一群漂亮美女跟他表白,他不知道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