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走后,叶萧凌洗洗脸,忽略田斌跟胖子在床铺上闹腾搞比利把床铺木板压得咯吱惨叫,换上牛仔裤、长袖衬衫和外套,也就从宿舍出了门,大学学业到了最后已经变得有些稀稀拉拉,当然也不乏有那样用工的人把各种选修打上鲜红的勾,然后在图书馆做出悬梁刺股的阵势只期望在将来进入社会之前能把自己知识库填得满满当当,每一步都要求走出人生意义。不过这样的人是少数,而且这样的少数群体,大多戴着黑框眼睛上面镶嵌着啤酒瓶底般厚的镜片,顶着个鸡窝头,随身离不开的是笔记本、泡面和插在手机上正唱着adele那句i was wondering if after all的耳机,爱情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附属品,满腹的经纶让他们能听懂歌曲里那些如小船在波涛上摇摇晃晃的感情,可是他们站在岸上,并不打算奋不顾身的进入,也就很少会如叶萧凌一般抱着这种有些甜蜜的烦恼略带仓促地上出租车。
许多人突然消失个几天也是挺正常的事情,毕竟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般对策有两种,一种是学分已经到达了一个很好的水平,不再需要战战兢兢地在半夜睡梦中听见点梦下意识大喊一声“到”来吓醒室友,另外一种则是点名的干部大多是熟人,或者是在后排有帮忙捏着鼻子缩在桌子地下闷声闷气喊到的人。
叶萧凌应该属于两者兼有,毕业的学分他已基本足够,而在他需要为了兼职奔波劳累没办法赶上课程的时候总会有十分讲义气的室友为他喊到。老白甚至还有一个十分专业的录音设备,方便他在泡妹子的时候让还算认真听讲的田斌在点名时刻按一下播放键。自然,在这个录音设备里,有着一个宿舍四个人的声音,算是点小秘密,毕竟普通的设备很难做到这种播放真实度,会引来点名干部的狐疑,而在这样的方式一传十十传百之后早晚会有雷霆下落砸中如法炮制的老鼠,更别提他们这几个“对策开发者”了。
不过早晨因为是上班高峰的关系,有些拥堵,原本半小时的路程也延长到了一个小时,下车到车站的时候原本定在9:30的车票也变成了一张废纸,还好没有取票还算可以改签,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这个时间延后到11点的他在小卖部花了十块钱才买到一瓶矿泉水和一个肉松面包,在候车室找到一个座位一边慢慢地填补着空荡荡的肚子,一边运行真力养伤。
元神受损的大概表现就是,感觉到自己体内真力滔滔不绝,却总在使用时有那么一丝力不从心,难怪黑白无常这样算是超凡脱俗的鬼差都对这种元神受损十分避讳,做起事情的时候如果受到这样一瞬间的无力影响,如果与人打斗之中或者是使用法术,被这样的无力感觉一影响,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儿,说不定真力反噬走火入魔也说不定。
至于更严重一些的元神受损导致的结果还要更夸张一些,白无常的说法倒是很简洁:“跟人受伤很像,伤重一些说不定会瘫痪,再严重一些可能干脆就变成植物人睡个无数年慢慢恢复。那些个什么远古时期说的谁谁谁一睡万来年的传说就是这么来的。”
没法去凭借外力回复自身的元神是件很麻烦的事儿,本来找李时珍想要点药的叶萧凌却遭到了李时珍毫不客气的回复:“如果你想等元神恢复过来之后感觉有一生难以弥补的罩门,那你就拿着我的药吃了吧。”所以被迫放弃,对于这些修行的事情,叶萧凌理解得实在太少,真让他自己瞎整,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面包很干,配着矿泉水却能吃出香甜的感觉,加上收工制作的肉松面包从烤箱中加热后也算是有种诱人的食物香味,恰好身旁正坐着个六七岁的小孩,粉嫩的小脸十分可爱,他一头短发,穿着一件方格衬衫童装和棉布裤子,嘴上还挂着口水,看着叶萧凌吃东西十分入神。
叶萧凌冲他笑了笑,小孩也对他傻笑,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没东西吃,擦着口水老气横秋地道:“我叔给我买东西吃去了。”
叶萧凌被他逗乐了,道:“那你还流口水。”
小孩坐在椅子上不安分地把双腿弯曲放在椅子上,害臊得哼哼:“我只是在发育期,总想着吃东西。”
叶萧凌笑了笑,没回答,继续吃着面包。只是心里有些奇怪,偌大一个候车厅龙蛇混杂,虽然小孩看起来并不像是完全不懂事儿,可是这么小的孩子,真遇上坏人人被拐去怎办,看着小孩身上显然价格不便宜的衣服,估计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孩,这样的孩子,一般都是家里人的掌中宝,捧在嘴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能随随便便就让他在这里坐着?他咽下一口面包,道:“你叔就这么放心?”
小孩满不在乎地抠着鼻屎,又把鼻屎当弹子用力弹出去,把腿放下变成盘坐的姿势,怎么舒服怎么来,听到叶萧凌的问题一愣,道:“放心什么?”
“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呀。”叶萧凌笑道“这么乱的地方,你一个小孩子,不怕被人抱走卖了呀。”
小孩反应过来,无所谓地道:“那我哪儿知道。我也是今天才认识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