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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沈刚刚刚在医院会议室开完一个内务会议,因为一些作风问题受到点名批评的他心情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心里暗自腹诽这次上头下来的空降兵院长像个愣头青,医院自有医院自己的潜在规矩,哪里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
作为一个从业几十年的老经验医生,严沈刚似乎道路一直处于十分平稳甚至说平步青云的升职速度,三十几岁已经在自己内科领域有一定孤高造诣,到四十岁也十分顺利的评选上医学教授级,在医院当主任一当就是五六年,人际关系、医患处理、内部事物明面上的,非明面上的,没人比他做得更好。
当然这也许有些让人觉得脱离了医生的本质工作,但严沈刚从来都觉得,医生的事情从来不只在医学上有所成就,长袖善舞的人才能在这样如蜘蛛网般的关系网与权力网之间找到一个自己的位置,而不是如粘在网上的飞蛾,被位高权重的蜘蛛给轻易地吃掉。
然而这段时间,却连续有两件令他不高兴的事情发生,一件就是现在从上头指派来的新院长,年纪轻得可怕,虽说是30岁整,但看上去依然像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估计又是个家世显赫关系网大的富二代子弟,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医学上的实际,甚至在周围各个同僚身边都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名字像模像样,叫李丰。
严沈刚看着十分年轻的年轻人,从内心生出十足的厌恶感,开始从心里唾弃这些个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臭小子,阴沉着脸听着他指桑骂槐的说自己收红包等各种事情,心里暗暗地决定要在医院里折腾点事儿让这个李丰麻烦一番。
而另外一件就是前几天那位救了季石的叶萧凌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严沈刚反而要谢谢他,毕竟季石没死在医院里,他也免受了池鱼之祸,可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件那个年轻人居然有这样可敬可畏的医术,居然把在生死线上的季石救回来了!还抱住了那条看似不可能保住的腿!而更让严沈刚愤怒的是,当陈老来到医院的时候,一脸严肃地制止了他拔掉银针的举动,还狠狠地批评了自己。
两件事情压在心里,让严沈刚几乎要爆发了。而在这个时候的转角,一张熟悉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面前。
“哟!你还知道回来呀!”严沈刚表情阴沉地挖空道,“无组织无纪律,上次抢着进手术室,然后无故旷工这么多年,你以为你还在大学吗?想逃课就逃课?”
叶萧凌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一脸火气的中年主任,有些头疼地觉得真是走夜路撞鬼,不得不回应道:“我有跟上级打过电话说我有事不能来,已经批准我请假了。”
“乱弹琴!谁说批准你请假的?请假条呢?”严沈刚破口大骂,“我才是你的上级,你不找我请假找谁请假?还有,没有我批准,也没有有效的请假条,我完全可以说你是旷工不上!你这样的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成天玩玩乐乐,这个医院不要你这样自由散漫的医生!”
“怎么回事?医院里要安静。”叶萧凌刚想说话,陈行之关上手术门把双手摆在白大褂口袋里缓缓地走了过来,对着严沈刚眼神凌厉,“知不知道医院不能大声喧哗!”
严沈刚有些尴尬地应和着,又道:“陈老,这个年轻的实习生,几天旷工不来,我也是为了医院好在训斥他。”
陈行之上下审视了严沈刚一眼,哦了一声,回答道:“他的请假我批准了的。不用请假条。你记录一下吧。”
严沈刚沉默了一会儿,唯唯诺诺地道:“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说完,转身就一路小跑地向办公室跑去,看来平时对陈行之十足敬畏,完全生不出反抗的意思了。
“谢谢。”叶萧凌无奈地看着陈行之道。
陈行之微笑道:“小事。这个人做事还算可以。只是酷爱钻营,有些不务正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