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叶萧凌打出那一拳救下夏岚之后晕倒再地的样子,贾思琪皱了皱眉,恐怕在女儿心里,真得钻进叶萧凌这个死胡同了。
“放宽心,当初我不同意你跟夏渊走到一起不是你也没听么。为人父母,现在知道那点苦楚了?”贾老太爷却显得并不在乎,“我看那小伙子挺好的,听季林说过,这儿子,心眼好三观正,季林送他整个季云集团都不要,连一千万都拿去捐给了慈善基金。夏岚能跟这年轻人走到一起就走,走不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这个当妈的,教教她别让她吃亏就行了。”
贾思琪摊手摇头道:“我怕现在说什么不吃亏,她也听不进去了。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道,她呀,疯癫是随我的,可是还跟他爹学了那点心软。恐怕现在满脑子都是那点三从四德,更别说保留那点自己的理智了。”
贾思琪说夏渊心软,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等于说自己心硬,但贾老太爷确实无可挑剔贾思琪的那点独立性格,大院里孩子都是聚拢成派,有些荒唐点的小屁孩儿已经知道调戏姑娘家了,贾思琪当时又正是水灵的时候,自然更多受到那些个孩子的亲睐,调戏两下总是常有的事儿。可贾思琪从来没有哭哭啼啼地回来找过自己,过了几天,等贾老太爷再找手底下的人问贾思琪情况的时候,却发现贾思琪无比威武地把整个男孩子群体慑服在脚下,恶狠狠地调戏着这群敢调戏她的小屁孩,说道谁要做你们谁的女朋友,现在老娘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女王!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明白么!一群孩子推推搡搡地挤在一起神情惧怕地看着虽然并不比他们大几岁但已经已经从能从眼神里读出那股子野狼般凶狠的贾思琪,耷拉着耳朵稀稀拉拉地回应着:是!贾思琪不满意地看着他们,呸了一口道:给老娘喊响点!没吃饭呢吗!这回男孩们整齐地喊了一声,算是让她满意了。
贾老太爷终于从一个男孩子口中问出了贾思琪做了什么。原来贾思琪被调戏之后并没有哭,反而是回家拿了根棒球棒来,实心的棍棒,成人拿着都觉得有些重量,可是贾思琪一个孩子小小的身躯扛着那根球棒挨家挨户地找到这些男孩子们,举着球棒上去就砸在他们腿上,听着男孩大哭起来,就一巴掌打在头上,恶狠狠地道:哭什么哭!调戏我的时候怎么不哭?以后听不听我的话?听不听?听不听?听不听?每一句听不听后就打一巴掌,如此凶狠如野狼,咬牙切齿。贾老太爷当时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池中之物,而长大之后虽然多了些疯疯癫癫的样子,可是那股子狼劲一直藏在贾思琪心里,放出来就能咬牙切齿地见谁咬谁。
贾老太爷看着贾思琪沉思的脸,叹一口气,伸手拉着她坐下来:“你要记住,爷爷从来没指望过这个家族要多兴旺,爷爷只希望你们能过得都好。小果儿如果心软,扛不动贾家这根担子,你大可以放下来。让那群狼心狗肺的小王八蛋自己把这家糟蹋了,爷爷不心疼。何况叶萧……叫叶萧凌?是叶萧凌没错吧。这孩子年纪轻能有这种修为,品行又上佳,并不必非要阻止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弄弄清楚,弄弄明白。小果儿将来如果真过着无忧无虑的小家碧玉生活,未尝不是件好事,身在大宅门里是非多,亲、疏、嫡系、非嫡系,乱得一塌糊涂,就连你在家里都时常寸步难行。何况如果小果儿没有那点骨子里的硬气,给了她担子反而是害了他。爷爷自认活不了几年了,日子都得算着天过。能给你留下季林和楼之敬两个人就已经是最后力所能及的事了。对季林你要用他信他,而楼之敬,你要用他防他。我只能说这么多。”
贾思琪恍惚了一会儿,许久回答道:“爷爷我知道。季林讲信义拼搏半生,这次儿子差点死在意外里,心里那点锋锐等于被挫了半截,维持现状可以,但开辟疆土难以胜任了。楼之敬有能,却是条喂不熟的狼。”
贾老太爷看着贾思琪,再一次地确定了自己把家事交给贾思琪是正确的选择,点了点头:“有季林压着,楼之敬这条白眼狼还不会这么快跳到台面上来。可是允石那小子我看了,确实不是接他父亲班的料,季林家业后继无人啊,总有一天楼之敬要跳到台面上来,家里那群小王八蛋怎么能挡得住楼之敬那条狼?可有你这么个孙女,我又放心了许多。你告诉爷爷,不论跟贾凌说的那些话,如果夏渊真的被刺杀死了,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