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我闻人家哪里对不住你!你身上能流着闻人家的血是你的荣幸!要是没有我闻人家,你那个肮脏的娘,还不知道在那里卖!你不过是个烂胚!还当自己是什么东西!退一万步讲!就算你是北冥的静王,你也没有当皇上的命!”
“当皇上?”燕宛整个身子都蜷缩在地上,声音也越发听不真切,但是他言语中的冷笑却明明白白地,“你以为当皇上……对我来说很困难么?当年皇位于我而言,不过一步之遥而已,只要我不在意……我可以继续做我的静王。什么皇太弟!皇太子!不都是一样么!”
“你放肆!”闻人夏大踏上几步,来到燕宛面前,再次揪住了他的头发,将他强行从地上拽起,“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也敢轻言当年!”
燕宛狞笑道:“当年如何……现在又如何,闻人夏,实话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是你的皇位最大的威胁!就算我现在站出来,向你要一个皇位,你又能怎样?你看看自从你登基以来,可曾给闻人家留下一个正常的子嗣!如今闻人雍也死了,他膝下只有一女,断然不能继承皇位……所以说,闻人夏,你要是还想保住你的皇位,还是趁早将心从白尹身上移开,好好去照顾照顾自己的女人去吧!当然,我知道你舍不得,不过,你要是想让你的傻儿子做皇帝,那我就劝你尽早杀了我!”
“你……”闻人夏再次被燕宛堵到无话可说,他拳头紧紧握着,似乎真的下一秒就要将燕宛毙于拳下。
燕宛感受到来自闻人夏的雷霆之怒,与此同时地,燕宛唇边的笑意终于收敛了下去。
倘若就这样死在闻人夏的拳下也好,若问七八年前自己对白尹没有没爱意,那么回答肯定是有的,所以他当初才会不顾一切,就那么放弃了眼前的锦绣前程。但是当他在昆仑坠入娼寮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转变。曾经深信不疑的东西,令他感到背叛,曾经最最正常的生活,成了惨无人道的人间地狱。
他也曾试着说服自己,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白尹并没有背叛他,但是他等过一年、两年、三年……然而最终的最终,他等来的却是比娼寮生活更痛苦的**岁月。
一个人失望到了极致,伴随而来的,自然而然就是绝望,绝望摧毁所有希望。希望湮灭过往,将一切的美好幻化成毒药。将一个人的心,侵蚀地千疮百孔。最后只剩仇恨与悲凉。
所以,当纪箬用白尹交换白瑛的时候,他自然选择了同意。
但是最后,令他感到可笑的是,当他回到了北冥,一步步忍辱负重的回到白尹的身边的时候。老天却告诉他,曾经支撑自己活下去的那份仇恨,其实并不存在。而且白尹这七年受过的煎熬,并不比他少。
燕宛瞬间觉得,自己曾经的七年,过的是那样的可笑。从今早得知那些消息开始,燕宛就隐隐感觉自己无法再同纪箬继续他们的约定,他想要收手,毕竟他觉得无法再伤害白尹。
况且七年之前,既惹尘埃。经年以后,负一身血债归来,他对于白尹,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不纯。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纠缠下去的必要!最好的方式莫过于结束自己,如此,也就当放过了白尹。
燕宛静静等候着闻人夏新一轮的拳脚。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闻人夏的拳脚却迟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
燕宛的脸上慢慢呈现出疑惑之色,就在这时,一直攥着拳的闻人夏突然松开了手。
他紧紧揪着燕宛头上的那一撮头发,强迫燕宛将脸对向他:
“想死?想用激将法?放心!朕一定会让你死,但是绝对不能死的这么容易!想让朕打死你,然后将事情都赖到朕么?休想!”
说罢这话,燕宛但觉一股大力将自己猛地向前拽了出去。燕宛双腿既折,自然站不起来,于是竟是硬生生给闻人夏给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