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佳偶晚成(16)——只有他以为很珍贵(1 / 2)

决定了要一直等下去,岳萌反而淡定了,不再着急地张望,就徐徐地搅动着咖啡。就算他不来也没关系,她好歹是认认真真地等过了,也不用再觉得对不起他。

不过她当然希望他来,很希望玛。

虽然郦锦程和元皓同时“归来”,元皓向她伸出了手,郦锦程却不理不睬,但她就想奔向郦锦程。

她不知道这是爱情还是内疚,或许两者皆有。

她看着元皓时其实没有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心疼的感觉,只有回想起地震时的相遇才会心悸。但郦锦程不一样,她觉得欠了他,又觉得没他的这几年很孤单。

她脑子乱糟糟的,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总觉得真真假假一团乱麻,但很坚定地要选择郦锦程。她从来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是几年前,她也没有在他和元皓之间摇摆过。

她知道,她和元皓始终是回不到过去了。不过元皓是她的初恋啊,初恋不就是拿来怀恋的吗?而且他还救过她的命,只要想起那时候,她就恨不得时光倒流,一直留在那时,哪怕让他们手牵着手死掉也可以!虽然,那时候他们谁也不认识谁……

她错在太倔强、太自以为是了,哪怕她要把元皓放在心底,也不该让郦锦程知道。谁会不在乎?为什么要去伤害他?或许是她不够爱他,或许是她还爱着元皓,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如果她不爱郦锦程,这几年的孤独又算什么?她没有刻意等待,不敢把这么重的枷锁加在他身上,但心里的确是因为惦记着他才排斥其他人。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为这几年的等待画上一个句号。

突然,一道阴影落在前方,岳萌拿着咖啡勺的动作一顿,一颗心激动起来,喜悦地抬起头,然后大惊—澉—

“怎么是你?!”

是元皓!

她猛地扭头朝窗外看去,已经十点多了,行人渐少,看起来有些萧条。她没看到郦锦程,松了口气。

元皓的手指按在桌面上,曲成一个优雅的弧度。

她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他,想叫他走,滚得越远越好!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他看着她,有些感慨和激动,“我可以坐吗?”

“不可以。”岳萌正视着他,“我在等锦程。”

他一愕,半天后说:“我以为……”

“先生……”服务生走了过来,“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元皓看她一眼,顺势坐下来,看了一眼岳萌的咖啡说:“和小姐一样吧。”

服务生又看着岳萌:“小姐你还要别的东西吗?”

岳萌一个激灵,急忙说:“不用!我什么都不用!”她千万别把自己给郦锦程准备的东西端上来。

服务生走开后,她突然皱眉看着元皓:“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就是来以前的地方看看。”元皓看了看周围,叹息,“变了很多了……”

岳萌又往外看了一眼,不远处是个公交站牌,一辆车停下,不少人下车,都是年轻的学生。看到他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她垂下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一会儿,元皓的咖啡也来了,服务生顺便给岳萌续了杯。

“你等锦程?”元皓看着岳萌。

“嗯。”

“你们怎么会约到这里?”

“我也不知道。”她不耐烦地说。

“萌萌……”元皓无奈地看着她,“这里是我们曾经约会的地方!”

“你以为我在等你?”

他顿了顿,自嘲道:“听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不是了,不过你没理由和锦程约在这里吧?你的个性,不可能约他在这里,这里有我和你的回忆,你带他来算怎么回事?”

岳萌也自嘲地一笑:“你说得对……”不过她拒绝不了郦锦程。郦锦程说是哪里,就是哪里,她连原因都不敢问。

但元皓认为,她来这里肯定还是有自己的原因——哪怕不全是。她是不是在怀恋什么?或者……道别?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萌萌!”

岳萌一惊,抽了一下,没抽动,看向他,就看到了他眼底的后悔和伤痛。

她微微一震,停了下来。

他注视着她,带着喜悦说:“我终于又握到了你的手。不求时光倒流,能留在此刻也好。”

【你握住我的手,我可以感受你的体温和脉搏,你不会睡过去的。】

【我们牵着手死,黄泉路上也有伴了。】

废墟的声音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岳萌的心重重一颤,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窗外马路上,拿着巧克力的郦锦程静静地看着他们,他的手也轻轻颤抖起来。

或许早就猜到了这段感情仍然会是一场空,他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他平静地转身,打开密封罐,拿出最上面的一枚心形巧克力,然后把剩下

tang的巧克力连密封罐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他狠狠地握着巧克力,顺着马路慢慢走。走了不远,看到了岳萌的车,他停下来,远远地看着,没有动。

人体的温度渐渐融化了巧克力,黑色的汁液从他手中流出,一滴滴落在地上,落到他做工考究的裤子和鞋子上。

他拦下出租车,坐进后座。

什么理所当然?他怎么可能不悲伤、不愤怒?不过,他习惯了,习惯了来自她的伤害。

他出门时开着自己的车,上了马路想到她肯定也开车出门,又把车停了回去,然后打车过来。

本以为今天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会一起坐上她的车,从此生活就不一样,以前的苦难就过去了,谁知道……

他摊开手,手心一片黑褐色,散发着巧克力的甜香,在这片黑褐色和甜香中间躺着一枚戒指,散发着淡淡的冷光。

这份奖赏,终究没颁发给她。只有他以为这很珍贵,可人家压根儿就看不上。

他苦涩地笑了,笑自己的傻与天真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