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
若水换上睡衣,坐在床边发呆。顾有榛走进房间,疑惑地问:“怎么了?”
若水回神,摇了摇头爬上.床。
顾有榛也上了床,翻身将她抱在胸前:“在想什么?”
若水想了片刻,难受地搂着他脖子,小声说:“萌萌的孩子……珂”
顾有榛知道她自责,将她抱紧:“对不起……”说到底是因为他。如果他和范琳没有那一段,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若水摇头:“你又没做错什么,这不能怪你。但对岳萌来说,我们是有责任的。阕”
岳萌本身也得罪了郦盈盈,但如果没有范琳的煽动,郦盈盈可能不会那么冲动。可当时郦盈盈没成功,最后将岳萌推出去的是范琳。这样一来,大家都有责任,但如今在医院的只有岳萌和范琳,范琳是自作自受,岳萌是无妄之灾。
“我知道。”顾有榛说,“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自责。”
若水怎么能不自责?那可是一个孩子啊!而且岳萌刚刚想通,打算和郦锦程结婚了,现在一切都变了。
“会好的。”顾有榛说,“岳萌和郦锦程会幸福,今天的一切都会过去。”
若水像婴儿一样蜷缩进他怀里。好不好都是以后的事,她现在去想,只会睡不着觉而已。
还好有他,至少他会给她依靠。她真的不愿意去想了,好难受,因为她,岳萌的命运发生了变化……
“有榛……我好讨厌这一切。好烦!”
顾有榛抱紧她,狠狠地抱紧。
她靠在他怀里,慢慢地睡去。她怀恋刚结婚的时候,多简单啊,只有温馨的日常琐事,偶尔被他凶两句,日子过得安定,心里甜丝丝的。
……
若水去看岳萌,岳萌想下床了。医生说要卧床两三天,所有人都要求她必须在床上躺满三天。除去出事那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大家仍然不让她下床。
岳萌靠在床上,唉声叹气:“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安静过……不,我是被安静!被虚弱!”
“你本来就虚弱!”
“那是前两天的事儿,我昨天就活蹦乱跳了!”岳萌往枕头上一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现在就跟林黛玉似的……哎,你带笔了吗?我觉得我现在好淑女、好文静,你快给我画一副病态美人图,等有人说我凶的时候,我拿出来糊他一脸!”
“你躺床上还不安静,神神叨叨的。说话也消耗能量,你安静点吧。”她越不在乎,若水越难受,拿被子将她狠狠捂住,就怕哪里漏了风,给她留下后遗症。
“可我真的难受。”
“那我给你画画。”若水打开包。她包里常备纸笔,就是为了方便出门在外的时候速写。
“我要摆个pose吗?”岳萌在床上扭动。
“你别动!”若水和进门的郦锦程同时叫道。
岳萌正好把上半身扭成s形,被他们这样一吼,没劲地垂下手。
郦锦程快步走过去,给她把被子掖了掖、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然后打开带来的保温桶,把鸡汤拿出来。
“能不能多加点味道啊?”岳萌叫道,“都没味!”
“加盐了。”郦锦程好声好气地说,“医生说了,你这个月要吃得清淡。”
岳萌惊恐地瞪大眼:“还要吃一个月?!”
郦锦程心疼愧疚地说:“忍忍吧,一个月后我带你去好吃的,啊。”
“……”啊你个头啊,哄小孩啊!岳萌悲悲戚戚地喝汤,“我想吃烤串……”
“一个月后。”
岳萌哭了起来:“我都这样了,干嘛还扣我伙食啊?你陪我受罪啊!我天天清汤寡水的,你反而可以吃大餐!”
“我不吃。”郦锦程温柔地说,舀起汤喂她,“我喝一个月粥,看你吃鸡汤、燕窝、鱼翅……”
岳萌看着他,抹了抹眼泪:“这还差不多……燕窝鱼翅你买啊,我没钱!”
“当然是我买。”郦锦程难受地说,“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都记下来。现在能吃的我马上给你弄,不能吃的等你好了带你去吃。”
岳萌看着他,沉默片刻说:“鸡汤。”
郦锦程急忙喂她鸡汤。
若水离开时,交给他们一张画,是他们在床边喂食的场景。若水用漫画式的柔美线条画出来,和他们的长相气质都有很大的差距,但气氛却如出一辙,唯美中带着温馨。
岳萌瞟了一眼,哼道:“说好的弱不禁风林妹妹呢?加个臭男人算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
“我走了!”若水受不了地说,“也就郦锦程受得了你!”
岳萌张嘴想辩驳,过了片刻却吐不出一个字来。眼睁睁看着若水出了病房,她命令郦锦程:“我还要喝汤!鸡腿呢?”
“在呢?”郦锦程把鸡腿捞
tang出来,她抱着就去啃了。
郦锦程拿着那张画,铺平在桌上,拿手机拍了下来。
岳萌问:“你干嘛呢?”
“没干嘛。”郦锦程急忙藏起手机。
岳萌放下筷子,伸出手凶道:“给我!”
郦锦程犹豫了一下,把手机交给她。她一看,原来他把画设成了屏保。
她抬头看着他,他心虚地看向别处。
岳萌愣了一会儿,放下手机,继续啃鸡腿。
郦锦程默默地拿回手机,点开相册,打开一个命名为“?”的相簿,里面全是岳萌的照片……可是,那些照片要么是睡颜,要么是背影。
他看了看她,根本不敢光明正大地拍。
他就是这么没种!
……
范中柏走进病房,看了看尚未苏醒的范琳,问田文芸:“医生怎么说?”
田文芸闭了闭眼,烦躁地说:“自己问去!”
范中柏愣了一下,握住她胳膊轻声安慰:“别担心,这些医生没本事,大不了叫国外的医生来。”
田文芸深吸一口气,知道现在人不醒,她急也没用。她问:“公司还好吗?”
“有我你就放心吧!”
“……”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范中柏扶她到沙发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这两天辛苦你了,琳琳能快点醒过来,咱们也放心了。可是,她要是这时候醒过来,我反而担心。”
“担心什么?”田文芸不满地问,“我们自己的女儿,你不盼着他醒吗?”
“我撤诉了,可是顾有榛反咬一口,要告琳琳!”
田文芸一呆,怒道:“他敢!”
“他就是敢,已经那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