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拒绝了‘陌生’同事的午饭邀请,谢铭拿着自己的便当走到了学校的天台阴凉处,随意的坐了下来。
“奇怪....为什么感觉今天会这么累?”
伸展了一下胳膊,谢铭喃喃的说道:“还有,那玩意又是什么?”
“那是新天宫塔哦,老师。”
“凛祢,你来了啊。”
“嗯。”
凛祢慢慢的坐到了谢铭的旁边,视线同样看向远方。那里,有着一座仿佛由数根粗壮藤蔓纠缠在一起后直冲天际的奇妙高塔。
不....比起‘高塔’,用‘巨树’来形容的话反而更加合适一些。
“那玩意,是建筑?”
谢铭露出了一丝微妙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人工制造出来的东西吧?”
“哈哈哈哈哈,当初很多人都这么认为哦。”凛祢捂嘴轻笑道:“所以在真正建造出来后,好多人都吓了一跳呢。”
“到了现在,它已经成为天宫市的象征了。话说,老师你真的没有事情吗?怎么连这种事都忘记了。”
说着,凛祢轻轻用手掌贴住了谢铭的额头,一脸担心:“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唔....有可能吧。还有,太近了。”
手指点着凛祢的额头,将其推远了一点,谢铭无奈的说道:“我说凛祢小姐,这里可是在学校啊。”
“有什么关系嘛?”
凛祢报复性的靠在了谢铭身上:“妹妹和哥哥关系好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但老师不能和学生....算了算了。”
看着凛祢的表情逐渐暗淡下来,谢铭叹了口气:“那也别贴太近了,大夏天的难道不热啊?”
“和老师一起的话,一点也不热。”
瞥了眼挨着自己的凛祢,谢铭无奈的摇了摇头。
因为天气的炎热,少女已经衬衫领口编程蝴蝶结的红色缎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也没有扣上。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脸颊的轮廓缓缓滑过,滴落在露出的锁骨之上,散成无数的小水珠。
虽然穿着淡棕色的校服背心,防止了因为汗水而走光。但光是谢铭刚刚一瞥看到的那副美景,恐怕就能让小年轻们的荷尔蒙上升到危险的程度。
“睁眼说瞎话。”
从兜里掏出手巾,轻轻帮凛祢抆了抆脸上的汗,谢铭没好气的说道:“都热成这样了,还说不热。”
“那不一样。”
凛祢小声嘟囔了一下后,同样也从兜里掏出手巾。但看了看谢铭,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老师,你怎么一点也没流汗啊。”
“谁知道。”
谢铭耸了耸肩,毕竟他虽然说着热,但实际上他到现在身上没有出一滴汗。哪怕被太阳直晒,他也感觉到任何温度。
原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是吗....感觉有些可惜啊。”凛祢有些遗憾的收起了自己的手巾:“早知道今天就陪老师晨练了。”
“想什么呢。”
轻轻敲了下凛祢的脑袋,谢铭没好气的说道:“你自己不也要晨练吗?网棒球部怎么办?”
“唔~~”
捂着谢铭敲的地方,凛祢撅起了嘴。
“好了好了,该吃饭了。”
装着没有看见凛祢的表情,谢铭拿起一旁的便当盒:“今天你做的是什么啊?”
“老师你最喜欢的肉蛋卷、章鱼香肠和清炒豆芽。”
“哦哦。”
谢铭挑了挑眉:“能将凛祢你的饮食习惯掰回来,我很欣慰。”
“是是是。”
凛祢有些哭笑不得的回复了一句,同样也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两人对视一笑,
双手合十齐声说道。““我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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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下,从边境开始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在整理完所有的资料后,谢铭也拿着公文包走出了学校。这个点,就连大部分参加运动部的学生们都已经回家了。
留在学校的都是那些特别勤奋的,有目标所以自主加练的人。
“快点回去吧。”
伸了个懒腰,谢铭喃喃道:“凛祢应该准备好晚饭了。”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谢铭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的向着一个方向看去。
那是新天宫塔所在的地方。
虽然常识在告诉他,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地方象征建筑。可内心的某个地方总是在躁动着,在喧闹着。
在告诉他,那不是什么常识。在催促他,必须要去一趟。
“........”
“要去一趟吗?”
直觉告诉他,应该要去。但理性却告诉他,不应该去。凛祢还在家里等自己呢,这一去一回至少要大半个小时,会让她担心的。
当理性的思考和直觉产生冲突时,该如何进行选择?关於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有着属於自己的正确答案。而谢铭的正确答案是:权衡。
去的话,后果是什么。不去的话,后果又是什么?
掏出手机,给凛祢发了条晚归的短信后,谢铭踏上了前往新天宫塔的道路。越接近那个诡异的高塔(巨树),内心的悸动就越发猛烈。
这,绝对不是什么人为的建筑。
谢铭否定了这个常识。
那么....是凛祢欺骗了自己吗?
“不管看多少次,新天宫塔都是这样奇妙啊~”
“是啊是啊,真想知道那位建筑师的名字。”
结伴的游客从谢铭的身旁走过,谈话的内容钻入到了谢铭的耳中。
奇妙?建筑师?
他们居然相信这种东西,是人能够建立起来的?
开什么玩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依靠着路边的栏杆,谢铭注视着新天宫塔:“是我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当所有人觉得这件事没有问题,唯独自己觉得这件事很奇怪的时候,人往往会陷入到混乱之中。
错的是自己?还是世界?
这是一个非常中二的自问,但中二的问题有时候却极为符合这荒唐的现实。
众人皆醉唯我独醒,其实是可以和众人皆醒唯我独醉画上等号。因为当人失去了衡量的标准后,自然很难分清什么是醒什么是醉。
所以在这个时候,坚持自己的标准其实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情。因为这代表,你将举世皆敌。因为这代表,你将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你将成为鸡群中独立的鹤,或者鹤群中混入的那只鸡。
这就需要自己对自己,有着一个明确的定位。你知道自己是什么,那么自己就是什么。自己这个定位,不会因为大众的变化而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