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扬天一笑,嘶嘶地道:“好啊!你功夫倒是厉害了很多。”他此时的神态,倒像是以前装疯卖傻的时候了,只是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下是真疯,还是假疯。
王樵一只手环着喻余青的腰,任他毫无知觉地倚在胸前,另一只手垂下拂尘,道:“向宫主,迟大侠,还有梅大哥。这个人我要带走,不敢请三位卖我一个薄面,但……”他先转向迟戍,道:“请转告廖盟主,两边不必费尽心思来起争端,他要的东西我的确有,也没必要挟持什么人来换,我自己过去就好了。”再对向南枝道,“向宫主,窈月葬花宫里尚有人身上留有赌赛生死局留下的蛊么?”
向南枝眼睛一亮,薄唇微启,好像话到嘴边,却又流露出一丝犹疑的神气,道:“你待怎样?”
王樵面如古井无波,道:“小道这五年得蒙卑明道长开悟,凤文之道已有小成。现下和当年猫撞耗子不同,但凡是生死局中的蛊,我应该都能解开了。宫主今日已经赢了,我给宫主解了宫中上下饱受折磨的这蛊毒,我们两代恩怨,如此可以化解了吧?”
向南枝闻言愣在当场,忍不住哈地一声笑出来,连攀住迟戍的蛇媚身形也仃不住,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古怪尖利地嗤道:“为什么?你凭什么要对我卖好?我不否认,你王家灭门一案,我向南枝和窈月宫都有份——”
王樵道:“我没有卖好,当初是我家祖上种下此因,那如今我来解了,也是正常。若是宫主看在这份面上,不再对此人施杀手,小道感激不尽。”
向南枝冷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今日不杀他,他醒来未必肯放过我!我还能抓住他第二回么?”
王樵叹了口气,道:“你不能,我能啊。”他突然拂尘一摆,银丝若鱼,身形快入疾风一般,一霎眼便到了向南枝身侧;还未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又退回了原处,向南枝一愣,只觉得自己腿弯处几处穴道略略麻痒,大惊之下,知道这人身形轻功已经高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自己这爿晌时光便给他拂中穴道,若是他刚才拂尘上多用一丝力道,自己这条腿定然废了。他若是不打一声招呼只要带人走,除了迟戍以外,自己和梅九定然都追不上他。
可自己小腿上却又并无任何不适,急忙低头一看,发现那原先留在那儿的那枚青狐印却不见了!那印子本就是高深内功辅以精准打穴功夫催成,僵化了一块皮下血管,浮出这消退不掉的青印出来。要知道这印子连迟戍也无法解开,他居然能如此轻轻巧巧用一柄拂尘便化开对方重手打穴,端得是匪夷所思。
向南枝只得哑然无语,却听梅九道:“那我呢?”他双目里根根血丝在白浊瞳仁里显得分明,“你觉得能用什么恩惠收买我,让我饶了这个杀了我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