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话。”
玉城低着头想了半天,又抬起头问:“香月,香月呢……她去哪里了。”
瑛歌低头书写了一阵,然后举起来给玉城看。
玉城的反应仍然有些迟缓,只好照着字一个个的念:“陛下批准香月出宫,回家探亲……回家……”
玉城突然有些反应激烈,急匆匆地要下床,瑛歌赶紧起身将玉城拦住,不住的摇头。
“你……骗我……香月自小……没有父母……是我爹娘将她捡回来的……香月……香月没有亲人,只有我了。”
瑛歌心中暗叫一声糟糕,本来想编个谎话蒙混过去,好让玉城安心养病,过几日身体好点了再跟她讲明实情,没想到这个香月竟然是个孤儿,从小与玉城相依为命。
“你让开,我……我去找香月……”
玉城软着身体就要下床,瑛歌拗不过她,只好侧过手掌往玉城脖子后面一砍,玉城便又昏迷了过去。
看来玉城和香月虽为主仆,可是感情却如亲姐妹一般……这下该怎么跟玉城说明缘由呢。若是让玉城知道正是自己杀了香月,不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承受得住。
此后的几日,但凡玉城醒着,即便身体难以移动也还要追问瑛歌香月去哪里了,枫溪在哪里。
瑛歌觉得玉城应该是先前受了很大刺激,所以才会对这两个人念念不忘,以至于都不关心现在自己身处何地。
瑛歌只知道外面传闻说玉城杀死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但至于玉城口中念叨的那个枫溪,瑛歌细细一想,这好像是英侯世子的名字,上官枫溪。
难道上官枫溪就是昊阳口中玉城真正爱着的人。
可是说来奇怪,陛下继位后并未对前朝的贵族和朝廷重臣们展开清洗和屠杀,目前瑛歌知道的只有宰相和上官一家突然就销声匿迹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对于宰相瑛歌自己早有耳闻。宰相为人十分阴险狡诈,背后不知做了多少恶。新朝建立之初,城中还不稳定,宰相或许在混乱中被仇人所杀也未可知。
但是现在本应回来继续做贵族的上官一家又在哪里呢……
几日之后,瑛歌按照与昊阳的约定前去流水边取竹篮。临走前再三用手语告诉玉城,一定不可以随便走动,以免发生危险。
玉城听见瑛歌下楼了,然后开门出去,强行撑起身子扶着小阁楼的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艰难往下移。
走到一楼,玉城闻到了满满的药味,她顺着药味一点点摸着墙寻找,终于找到了厨房。玉城开门进去,发现炉子上正熬煮着一罐药材,味道便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玉城小心翼翼拿起竹筷子拨开盖子,一股浓烈的药味直冲玉城大脑。玉城被呛的往后连退了几步,脚下却好像踩到了什么,嘎吱嘎吱作响。她低头一看,却发现是好大一堆药渣。
这药……难道是给自己的吗?为什么自己要吃药……瑛歌这是要害自己吗?
玉城脑中轰然一声想,努力想办法保持正定。
不对,瑛歌从来没给自己吃过什么药,自己都是在吃米粥和野果。拿这些药材是哪里来的?谁送来的……
想到这里玉城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我……我这是在哪里啊。”
玉城又扶着墙从厨房退出来,发现眼前的一切都那么陌生。矮小的茶几,一个破烂的书架,上面堆放着一些落满灰尘的书籍。
玉城头一次将自己的住处打量清楚,可她的记忆仍旧停留在那个欢腾热闹的中秋宴的晚上。
玉城记得自己正穿着顾淮夜送的鹅黄色衣裙,看顾淮夜口若悬河的与宰相谈笑风生,有侍女送来可口的点心和茶水,还有在南方难得一见的月饼。
她的身后站着香月,总是不住地提醒自己,少喝点水,一会儿起身要出去会很不雅观……
可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转眼人都不见了,自己还被搬来了这么个鬼地方……
香月呢?宰相呢?顾淮夜呢……他为什么会把自己留在这么个破地方。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