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镜桦有些不知所措,她慢慢地举起那份病历的复印件,问道,“你…知道了?!”
“是。”方枫溪毫不忌讳地应道。
“这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秦镜桦皱着眉,继续追问道。
“是。”方枫溪双手相扣,很坦然地回应着。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秦镜桦微颤了起来,质问着。
“在你之前,我心里也装过别人,但那并不像我对你这般。我对他有好感,甚至有一种感激的感觉。他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他比我的亲人对我更好,也更加值得信任,甚至于那个时候,还有人传过我俩的花边新闻,说我俩是情侣,当然,这是没有的事。”方枫溪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哎,在他以后…我再也没相信过任何人,直到你的出现…虽然我对你的感觉很对他很像…可我却想与你没羞没臊地身体接触,却不想碰他。我知道,感情有很多种,我也很清楚,我对他是亲情,对你是爱情。所以,你呢?!你对胡清是哪一种感情?!是爱吗?!就算你对胡清曾经是爱,现在还是吗?!”
“…”方枫溪的话让秦镜桦一时语塞。
“我看得出来,你对胡清是有感情的,我自然也不会阻止你心里装着他,只是我希望你可以想清楚,你对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方枫溪故弄玄虚地说道。
“带我去见他。”秦镜桦微颤地说道。
“怎么?!不自己去了吗?!为什么要我一起去?!”方枫溪站了起来,踱着步子,一步步地像秦镜桦走来,挑眉问道。
“在你面前,有些事情说得清楚。”秦镜桦有些傲娇地说道。
“哟~!小妖精~!你的心里装着我了吗?!”说话间,方枫溪已经走到了秦镜桦的面前,坏笑着看着她,阴阳怪气地道,“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成为升腾国际太子女的‘太子妃’了?!“
“下午,带我去见他!”秦镜桦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坚定地说道。
“好!好!我的‘太子妃’,我什么都依你~!”方枫溪在秦镜桦耳边吹了一口气,挑逗地说道。
那天下午,方枫溪按着对秦镜桦的要求,带着她来到了胡清所在的医院看望他。
那次的医院闹剧,方枫溪早就摆平了,所以这一次,没有人阻挠她们,她们很顺利地来到了胡清的病房。
此时的胡清,早已面无血色…他比上次秦镜桦看到的时候更加瘦了…
胡清看见秦镜桦和方枫溪在一起,虚弱地指了指椅子,示意她们坐下。
秦镜桦摇了摇手,拒绝地说道,“不用了,我们不坐,这次我来,是想把事情和你说清楚。”
胡清张了张嘴,似乎发不出声音了。
“你不用说话,我接下来的问题,你只要点头回答是,或者摇头回答不是就可以了。”秦镜桦冷冷地说道。
方枫溪故意揽住了秦镜桦的肩膀,一副与她很亲密的样子。
胡清看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居然露出了欣慰的神情…这就是他所期望的…秦镜桦在离开他以后…可以有所依靠…
秦镜桦也看出了胡清莫名的欣慰,不满地推开了方枫溪,质问着胡清,道,“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胡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把我让给方枫溪是因为钱吗?!”秦镜桦颤抖地问道,她很怕胡清的回答是肯定的答案。
胡清缓缓地摇了摇头,他摇了两次头,看起来十分地笃定。
“你不要告诉我,你把我让给她是因为她爱我?!”秦镜桦双眼微眯,有些不满地问道。
胡清点了点头。
秦镜桦双眼微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和方枫溪一样…都是奇怪的人。”
胡清却摇了摇头,指了指方枫溪,指了指他自己后,又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问题,可能需要你说话了,你还能说话吗?!”秦镜桦冷冷地问道,她的冷漠,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另一个人了。
胡清微微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可以…说话的…”
“为什么要写遗嘱?!”秦镜桦眼神一凛,质问道。
“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我…也…不希望…在我…还没…死前…因为…处理…财产…被人…尤其…是你…发现…我病重…的事情…”胡清结结巴巴地说道。
“…”秦镜桦双眼微眯,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说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公众知道也是早晚的事…你遗嘱上的内容,别等到你走了,现在就开始实施吧…你的财产现在就按着你遗嘱上写的开始分割,你接下来的医药费,我就从你给我们留的财产里拨。说吧,除了遗嘱上的内容,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我替你完成。”
胡清眨巴着眼睛,看着秦镜桦,他笑了…笑的那样的开怀,“我…同意…”
“心愿呢?!”秦镜桦有些不耐烦地皱眉问道。
“希望…你可以…留一个…贴身的…东西…烧给我…或者…放进…我的骨灰盒里…让它…代替你…一直…陪着我…”胡清的眼睛湿润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问的是现在!不是你死后!”秦镜桦震怒地吼道。
“现在…只要…你过得…好…我…没有…其他…的…心愿…”胡清挥了挥手,虚弱地说道。
“…”秦镜桦闭上了眼睛,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紧闭的双眼中滚落…
那炙热的泪珠斑驳了她的衣服。
方枫溪在一旁,完全默认秦镜桦所有的做法,直到见到她哭,方枫溪才一把将秦镜桦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任由她在自己肩上哭泣。
秦镜桦伸出了手,慢慢地抱住了方枫溪的腰。在方枫溪的肩上疯狂哭泣的秦镜桦渐渐地…感受到了方枫溪对自己的宠溺,她心里方枫溪的分量也不自觉地越来越重了…
“长痛不如短痛,我的‘太子妃’,哭吧!眼泪早晚会哭干的。”方枫溪宠溺地摸了摸秦镜桦的头,说道。
玫瑰的香气充斥着方枫溪…抽泣的秦镜桦闻得并不是真切…
但她的心里…却逐渐的豁然了起来…
玫瑰…红的像血一般…
玫瑰的刺,既扎人心,又解人毒…
长痛…不如短痛…
痛…跟随着心中的鲜血…慢慢地…消失着…
“我的心里,不会没有你胡清…但也许…我以前就没爱过你…我忘不掉了你…但却除了赌气,我根本就不想与你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你,是我的亲人,我不知道以前算不算,但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抽泣的秦镜桦在方枫溪的肩膀上,柔声说道。
胡清…安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