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一把拉过自己妻子,抱在怀里说话。
“自古以来,你可曾见过几个名士当真中过三甲?最高的也不过就是举人罢了。这里头,阴私多着呢!听我给你一一道来。”
“首先,少年成名的,比如说我,会不会遭人妒忌?这就是第一条。越是少年成名,越是遭人妒忌,虽然台面上不能说出来,但是他们可以做出来。
还有一条,就是诗文之名,与科举之题大为不同。诗文所占不过区区一道题,哪里能和各种经典相比。因此,有文名、诗名未必中举,更不用说进士及第了。
最后,就是官场潜规则了······历来进士,从不录用文名太盛的,尤其是所谓的名士。你看看,那些个进士,真的没有好文章吗?不是,但是他们不能有这个名,要韬光养晦,太过出头的都过不了那一关。”
“可是,前朝不是有位宰相,致仕以后著书立传,名满天下的,好像叫朱熹?朱子就是了。”
宁氏还是觉得丈夫的说法有些牵强附会,也不是没有进士出身的知府后来成为一代名士的。
“夫人,你还是没明白,他们成为名士,都是在科举已经及第之后的事情,甚至是仕途走到顶了、仕途不顺的时候,才会有名士称呼。
年少成名的名士,就不行啦!你看看哪个年少成名的仕途顺利的?就算真的得了圣上青眼有加,点了翰林,那也得在翰林院慢慢蹉跎个十几年,才能外放出来。这些啊,都是潜在的规矩,不是内行人不能明白。你
自己好好想想,就知道这一条无有不应——但凡少年成名,必定仕途不顺,除非实在是合了圣上眼缘的,那种是特进,又是另一种情景,不入此列。”
宁氏当真地好好思索了一会儿,笑道。
“真不知你哪儿来的歪理,偏偏妾身找不出能驳倒你的例子,真不愧是舌战群儒的江南名士呢?”
“宁芙你这是讨打!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顽皮。”
周桂无奈地从自己发冠上取下一块切糕,看了看,直接咬下去,加了蜂蜜的,还不错。
“迅儿还是想着去修道,你有劝过他吗?”
“怎么没劝?可是有用吗?”
宁氏也是很无奈的,自家孩子是个独苗,偏偏一心想着上山求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断了香火。
“我跟他讲过,家里没那么多钱,买个名额给他。其实武道也不错,至少可以强身健体,到了高深处也不弱于那些修道人的神通。
当然,关键还是武道不看资质,谁都能练,虽然也花钱,可我供养他几年没什么问题。”
“吐气成剑、罡气外显、铜头铁骨、刚柔如意、虎豹雷音······哪个不比那些花架子强百倍?修道有什么好的?还不如练武呢!起码能防身不是?那些年被武者打死的道人还少吗?”
周桂虽然不练武,到底交游广阔,这些事情也听闻得不少,武道高手搬运气血,也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为,不输给道门真传,一样能分山煮海,显现大能。
“武道高深了,再转入道门,一日千里,就是玉清道不也有先修武再入道的嘛!这小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