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郑月琳简简单单应了,升起车窗玻璃,启动,挂档,倒退,向前……梦游一样回到了天瑞园。
现在才下午三点。
整栋别墅一个人也没有。
郑月琳孤零零地抱臂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突然又站起来向外走去,这次她直接开车到了专业鉴定机构,打出组织部长夫人的名号,将手上的本子交给机构负责人,让负责人务必快速而准确地把本子及里头墨水的时间鉴定出来。
接着她又开车到京中随便一家私人鉴定所,将自己小心撕下来的那最后一页的一部分交给对方鉴定。
一天一夜的等待。
私人鉴定所和专业鉴定所的结果同时送到郑月琳手上。
纸张有二十年以上,里头的墨水则至少在空气中暴露了十年。
十年啊。
郑月琳想哭又想笑。
但她还有一丝不确定。
她将这本日记本贴身收好,开着那辆撞歪了车灯的车子去找郑君达。
这是郑君达回来的第四天,也是兄妹两的第三次见面。
郑君达并没有外出,呆在家里的他对郑月琳的来到颇为诧异:“今天你不用开庭?”
“我请了假。”郑月琳说,“大哥这趟差也出得挺久了吧?”
这话实在不漂亮又不客气,混久了笑里藏刀的官场,郑君达一时居然没有接上去。片刻后他不高兴地皱起眉:“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郑月琳自己坐到郑君达对面,冷冷的说。
自家的妹子这么生气……是因为他跳过顾新军找别人的事情?郑君达不动声色地看了郑月琳一眼:“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现在局势复杂,我也不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妹夫。”
“你不知道。”郑月琳轻声说,“你如果知道就不敢这样面对我了。”
郑君达一怔,就听郑月琳继续往下:
“十八年前,你对小柔说过了什么?”
“什么?”
“我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年,顾沉舟五岁的那一年,小柔病入膏肓即将下世的那一年——你对沈柔做了什么!?”
郑君达愕然:“你疯了?我能对顾新军的老婆你的好朋友做什么事情?”
郑月琳定定地看着郑君达,她送出一口气,慢慢垮下紧绷的双肩,放松身子,她似乎马上就要露出笑脸……可她下一刻神色俱厉:“郑君达!我们多少年兄妹了,你还敢骗我!你以为我看不懂你什么时候在说谎!?”
郑君达脸色一变再变:“你也说我们是兄妹,同父同母的兄妹!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在质问你。”郑月琳一字一顿,“我在质问你怎么敢对我说谎,怎么敢对一个病得没多少日子的女人说那种话!”她胸膛急剧起伏着,“你怎么敢跟小柔说——你怎么敢跟我最好的姐妹说——我看上了顾新军?”
郑君达突地皱起眉:“你说什么?我没有那么做。”
“你还在狡辩?”郑月琳冷笑一声,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