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吴用问起,西门庆脸上浮现出一些凝重之色,他放下茶杯,拱拱手,长叹了口气,“不瞒二位,某家这次上山,是来谢罪的。日前,得宋哥哥口信,某家好生准备筹粮一事,本来一切如常的,可是昨日出了变故。那张叔夜着大军驻扎范县,又有呼延灼派兵扼守流河河口,严查过往商船,但有运粮运盐船只,一律截留,说是要等战事结束后才能放行。”
西门庆表情真切,不似作假,当然,他也不怕宋江派人去范县查,赵殿下令呼延灼紧守柳河南娅子口,想来呼延灼不敢违令的。吴用确实在留意着西门庆的神色,这西门庆狡诈非常,不得不小心应对,可看了好一会儿,又觉得西门庆不似作假。怪了,张叔夜怎么想到派人扼守柳河南娅子口了?这南娅子口位于柳河南端,向西一拐就入大运河,可以说大部分商船都要经过南娅子口,要是官军守住河口,想要从那里运粮食就难如登天了。
吴用没再说话,而是朝宋江打了个眼色,宋江心领神会,脸上满是愁苦,起了身,走到西门庆面前,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大官人,如今梁山几万条性命可都在大官人手中握着呢,这粮食如何运来,还请大官人再挥长袖。大官人可放心,此事要成,小可当奉上厚礼。”
宋江言辞恳切,又行此大礼,西门庆赶紧起身,拱手回了一礼,“宋哥哥可莫要如此,折煞某家了,粮食的事,某家自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那西门庆一定是有办法了,如果没有办法,西门庆这样的人绝不会应下这份差事的。宋江心中暗笑,果然猜对了,这西门庆上山诉苦是假,借机要更多的好处是真啊。转身回座时,宋江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西门庆的胃口越来越大了,说不得过了这道坎,就要撇了这个贪得无厌的西门大官人了。而西门庆呢,他心中也在琢磨着,以后多半是没法跟梁山打交道了,所幸最后重重的捞上一笔。
一杯香茗,袅袅白雾,西门庆凝眉苦思,似乎费尽心神一般。屋中很安静,吴用面上含笑,心里一阵暗骂,这个西门庆,明明已经有了主意,偏要装腔作势。吴用为何如此确定?想西门庆狡诈似鬼,没有主意,敢跑到梁山上现眼么?他就不怕宋哥哥一怒之下,剁了他的脑袋?
约有半柱香的时间,西门庆放蹙着眉头,缓缓言道,“宋哥哥,某家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这主意要多仰仗哥哥和山上诸位兄弟才行。”
“哦?大官人先说一说,到底是什么主意?”
“如今官军扼守柳河,想经大运河运粮实无可能,某家在淮南路倒有些关系,可将粮食装船,经东海运到海州湾(今连云港附近),粮食从海州运到沂州。不过从沂州到郓州,某家实在无能为力,还要宋哥哥多想些办法才行。”
沂州位于郓州东南,中间隔着一个兖州,自打梁山破了祝家庄以及曾头市,那一带的官兵势力薄弱,而且对梁山惧怕的很。如今朝廷虽调兵攻打梁山,实则所有兵力都放到了西边和北边,东边倒是没什么兵力。如果西门庆真能把粮食运到沂州,梁山派人运粮过兖州,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想了想,宋江拱手笑道,“小可谢大官人了,如此,就这样定下,大官人尽快将粮食运到沂州,我等自派人去沂州取粮。”
“好的,宋哥哥既然同意,那某家就早些回去,也好早日去一趟海州!”西门庆告辞而去,宋江和吴用亲自送到山下。西门庆这一走,宋江那张黑脸也绷了起来,“西门庆此人,贪心太盛,我梁山积蓄,一半儿落进了此人口袋里。”
“哥哥无需恼怒,等着粮食运进来,吴某略施小计,便让这西门庆吃进多少吐出多少。为今之计,当尽快定下派谁去接粮才对。”
听吴用所言,宋江收拢心情,召集梁山诸位头领前来议事,将接粮的事情说了说,王英就第一个站了出来,“哥哥,此次接粮,就让小弟走一趟吧,哥哥不知,小弟在这山上,快窝出病来了!”王英言辞急切,似乎送大当家要是不答应,他便死在当场一般。
王英梗着脖子,如一只大公鸡,此时厅中一有人笑出声来,那发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霸王周通。话说这位周通也是位好色之人,与这王英一样的病,所以颇为理解为何王头领这般急着接下取粮的差事。这下了山,又是远去沂州,王头领要是不解解渴,那还是他么?连周通这样的人都知道王头领的心思,宋江自然也晓得,对这位自家兄弟,宋江多少有些愧疚的,把扈三娘许给他,本想给他份好姻缘的,结果那扈三娘去了一趟东京城,自此没了踪影。因为娶得是他宋江的义妹,这王兄弟又不好意思再续娶,于是这些年就荒着过来了。王家兄弟是什么人,那是无女不欢的浑人,他荒了这么多年,还不是给他宋江面子?王兄弟如此义气,宋江也记在心里,于是这接粮一事,他便点头应了下来。(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