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
愿予北盟再添份万五子钱税,已感觉是大出血了的方圆,听到要上缴八成利润,整个人都不好了,浑浑噩噩道,“盟内一石不投,净入八成。我等一群人,各个身家性命相投,共分余下两成?”
“恐怕分不了。”
李轩笑吟吟道,“这中联储粮仓要扩建,网点要扩大,伙计要发钱,不也得从剩余的那两成利润中出?总不好意思让盟内出钱吧?”
“我去。”钱景也傻了,蒙蒙楞楞道,“我没啥不好意思,我就想知道我图啥?”
“是啊。”
盖准一脸迷茫,“中联储再好,我落不着几个好啊。辛辛苦苦为北盟做嫁衣,还得赔上个闺女?”
“仙帅,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吧。”
安邦首先从“上缴八成”的恍惚中清醒了过来,以为李轩是在开玩笑,是在漫天要价,马上就来了个就地还钱,“我安氏真心实意入股,别管缴不缴,缴多少,我二房的三百股既吐,就没收回来的道理。”
顿了顿,认真的看着李轩,“仙帅且拿出对自家人之诚意。”
“八成,就是对自家人的诚意。”
李轩抬手举了个八,比安邦更认真,“这不单是生意,还是合伙人资格认定的问题。是是否让你们真的具备合伙人实力与权力的问题。为了在贱商轻贾的当下,奠定未来商权与君权对等的权利,我要拿出我对商的诚意,八成就是商人要付出的诚意。权利与义务对等,才是长久的生意。”
“李君何意?”钱景略蒙楞。
“我的意思是,商人的身家性命,不是靠君王与武士的怜悯保障的,不是靠道德保障的。商人要学会自己保障自己,要能自己为自己做主,要具备与君权,军权,民权,议价的实力,或共同毁灭的能力。”
李轩手上大拇指与食指开着的八,没有合上,“这八成,是为了向时下的盟内,与未来的北盟上下,解释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为什么有这个权力,为什么北盟的货币发行权,在一群商人手里?”
说着,环顾方圆,钱景,安邦,盖准等人,沉声问,“因为你们钱多?因为你们地广?因为你们利润大?所以,你们就该有这一权力?那北盟为何不直接接管你们赚大钱的权利?为什么不把中联储置于人民的管理中?”
“人民?”
邹靖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你是人民,还是我是人民?谁是人民?小仙何不把大汉也找来,让我看看。”
钱景与方圆闻声却沉默了下来,他俩不是破虏校尉,是商贾,自与邹靖观感不同,意识到了这里面的问题。
“任何答案都无法解释这一问题,能解释这一问题的只有利益与效率。”
李轩没搭理邹靖,而是对钱景等人道,“只有当君王,官僚,武士,农民,工匠,市民,一干人等都做不到。只有你们,能用二成利捍卫中联储,捍卫北盟货币的坚实信誉,只有你们能做到。
只有当中联储与北盟的利益一致,只有当替换掉你们,除掉你们,把中联储从你们手中夺走,会伤害北盟上下所有人的利益。只有你们让北盟不敢承受这一代价,你们才算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了。
你们要的不是利润,而是把你们这群人的专业素养,持续的朝上提升。是把你们这个圈子封闭起来,让即便是培养一个金融学徒,都高到普通人难以承受的代价。你们要的是不可替代性,不是二与八的利润分成。
对印钞的来讲,捍卫的是对印钞机的支配权,不是争印出来的纸。对金钱主人来讲,金钱是支配世界的工具。
我是给你们一个成长为金钱主人的机会,把你们从被金钱的奴役中解放出来。等你们成为了金钱的主人,自然就明白了钱不是用来赚的,是用来印的。
这个机会,需要你们用八成的诚意来换。”
“诚意。”钱景喃喃自语。
方圆眉头紧皱,沉声道:“我等的诚意,是数十万石看得见,摸得着的粮,李君的诚意,仅是一个为何收八成的解释?”
“你小看了我的诚意。”
李轩笑眯眯道,“北盟要立君士农工商五德,为立农德,一个神农大赛且付千金之赏,立商又怎会仅凭一个承诺?这八成的义务中,就有你们的权利,那就是税权。”
“税权?”安邦与盖准闻声皆一愣,“算缗钱?包赋包税?”
算缗是大汉财产与交易税,又称“算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