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里的烛山如往常一般燃烧,郅都躬着身子听着刘启的训示。这次的事件证明了廷尉署的失职,梁王属臣叛乱这样的大事。廷尉署居然事先毫不知情,作为中尉的郅都难以推卸责任。
“朕将廷尉署交予你手,你居然连这样事情都没有探听出来。还好田蚡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然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大的乱子。你郅都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瞎了。堂堂大汉的都城,就让这些蝇营狗苟之徒堂皇其间。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阴谋叛乱,你廷尉署养的都是猪不成。
平时抓那些小事的时候,总是有千般消息万般的线索。可事到临头呢,却是两眼一抹黑。整天不知所谓,罔你还顶了个酷吏的名头,你就是这样办的差?都照你这样办差,朕的人头早晚被那些宵小拿了去。”
刘启越说越怒,在丹樨之上往复行走,好像一只困在笼子里的老虎。
“臣惶恐,臣惭愧。臣万死……”
郅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杵着地面不敢有半分的狡辩。其实他的心里也暗自叫苦,明明自己已经和千度讲过梁王属官与禁军频繁接触。可是千度却说陛下认为不要紧,不用大动干戈。
可是说话的是皇帝,自己难道敢跟刘启找后账?说皇帝的决策错误?那可真的是活腻歪了,现在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给皇帝一个好的态度,说不定皇帝还会给自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陛下,临潼侯求见。”
千度躬着身子走了进来,撇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郅都。
“你起来吧。”刘启烦躁的一甩袍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让那个小子进来,咱们大汉要仰仗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郎了。看来朕真的是养了一群其蠢如猪的东西。”刘启看了一眼郅都,重重的将茶盏放到了御书案上。
刚刚站起身的郅都差点将头低进裤裆下面,这事儿说出来也实在是丢人。
云啸在千度亲自引领下步入了承明殿,现在他对这里已经不陌生。不过他还是强烈的反感这间阴暗的大殿,这里面总是充斥着强权与阴谋的味道。
“臣云啸见过陛下,奉陛下旨意。臣坚守西i安门,斩杀守门建忠校尉常杰。擒斩携细柳营叛乱的周亚夫等人,现人犯周亚夫已经押赴殿外待宣。臣特来缴旨,这里调兵的虎符一并交换陛下。”
云啸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虎符,连同刘启的节仗一起交给了千度,让他转呈刘启。调动禁军的虎符,还有刘启的节仗。云啸拿在手里仿佛捧了两个烫手的山芋,这玩意可不是随便拿的。手里有了这东西就有了造反的本钱,云啸没有造反的想法,可千万不敢引起这位懦弱阴鸷帝王的猜疑。
刘启审视着千度呈上来的节仗与虎符,这两样东西都代表着权利。凭借这两样东西就可以调动长安上万禁军,若是别人得了说不得要威风一把。现在这小子好像烫手一样急急忙忙的扔回来,这多多少少让刘启有些意外,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个不贪恋权位的人。
“郅都,你去审一审这个忘恩负义。意图戕害主上的小人,拿出一份体体面面的口供来。若是审案都审不明白,这个中尉你也就别干了。”
刘启没有搭理云啸,而是轻飘飘的扔下了这么一句。郅都的脑门重新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臣领旨,臣一定尽心竭力将此案审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