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便与两名武侯争执了起来:“胡闹,老朽只是啐了口痰而已,如何能是秽污?”
武侯皮笑肉笑的咧咧嘴:“如何不算?这自然是秽污!鲁老丈,我等敬你是耆老,才如此客气。你若冥顽不化,那我等便去万年县县衙说话!”
“哼!去便去!老朽不信卢明府还能坐视尔等如此肆意妄为!”鲁老丈怒道。
几人一番争执,自然也引得坊里的街坊围观,众人议论纷纷,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可不是鲁老丈那般耆老,对于武侯还是多有敬畏的。
这番争执不下,还真闹去了万年县县衙。而那些围观的街坊,立即有人跑去了鲁老丈的家里报信。
这倒是吓了鲁老丈家几个儿子一跳,连忙跟着街坊一起,赶去了县衙。
亲仁坊与万年县县廨所在的宣阳坊,就隔了一条大街,等鲁老丈的几个儿子赶来时,万年县的县令卢德景却已经升堂开始审案了。
鲁老丈身为耆老,见官不用行拜礼,就这样大大咧咧的站在大堂之上,对着卢德景很随意的拱了拱手。
“卢明府,老朽要请你为我做主。这两位武侯铺的武侯,无事生非,非说老朽吐了口痰,便是穿垣出秽污,要责打老朽三十杖或者罚铜五斤!还请卢明府为老朽做主,申斥这两个无事生非的武侯才是。”
他话说完,高坐公案之后的卢德景却是笑得了。
“鲁老丈,你这话便不对了。既然你承认自己朝地上吐了痰,那自然是属于出秽污,这两位武侯何错之有?倘若他们视而不见,倒是主司不禁,与同罪,他们反而要挨板子的。”
“什么?这,这叫什么话?老朽吐了一辈子的痰,何曾听闻过这也算出秽污?卢明府,你,你可不能如此偏袒武侯。”鲁老丈一听这话,也急了。
卢德景冷笑一声:“鲁老丈若觉得本县偏袒武侯,大可以去御史台告发本县。不过罚铜或者杖三十,却是不能免的,鲁老丈你自己选吧。”
“你……!”鲁老丈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自从他成为耆老,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不等他继续发火,却听堂下有人高呼:“认罚,我们认罚,罚铜五斤我们认了。”
说话的正是鲁老丈的几个儿子,他们听闻消息后匆匆赶来,一听卢德景的话哪里还敢犹豫,立刻高声认罚。
鲁老丈都七十多的人了,杖三十下,那能直接要了老命,他们怎么可能不认罚。
一贯铜钱拿出来虽然肉痛,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鲁老丈的儿子,当下便从钱褡子中取出了一贯铜钱,算是缴纳了罚铜,才算是了结了此事。几人小心搀扶着鲁老丈走出县衙,鲁老丈怒视一眼县衙大门,习惯性的又想啐上一口。
却吓得他儿子赶紧拦住:“爹,可不敢再啐了,一贯铜钱啊!”
鲁老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将那口痰给咽了回来,愤恨的一跺脚:“回府!”
这太阳才刚刚升起来,就无缘无故的丢了一贯铜钱,鲁老丈觉得今日是出门没看黄历,撞了小人了。
可他却没想到,这倒霉的事情却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