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指,李忘忧才注意到,路边早已停这一辆粗木打造的囚车。
李忘忧苦笑一下,得了,做戏做全套,自己也别让老头为难了。乖乖从马背上爬了下去,自己走过去打开了囚车车门,钻了进去。
进了这囚车,李忘忧才发现设计这囚车的人实在是太缺德了。这高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人站起身来,只能佝偻着身体。
也幸亏他不是真的囚犯,不用上锁链,更不用被枷在囚车之中。不然就这颠簸得与蹦床一样的囚车,坐上一路,真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在囚车之中盘腿做好,一众纨绔居然还没心没肺的指着他哈哈大笑,仿佛他是那动物园里的猩猩一般。气得李忘忧把眼睛一闭,干脆不去理会这群混蛋。
魏征一挥手,囚车在两匹犍牛的拖动下,缓缓向明德门而去。
当囚车驶入长安城后,顿时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注意。好在这年头没有照片,认识李忘忧的人自然极少,众人并不知道,关押在囚车之中的是大名鼎鼎的户县伯李忘忧。
进城之后,纨绔们倒也不在玩闹,只是驾驭马匹护卫在李忘忧囚车的左右。
囚车慢慢沿着朱雀大街前行,一路上都有长安城百姓对着囚车指指点点,行至安业坊附近时,却忽然从道旁围观百姓之中冲出了一人,直接跪倒在了囚车旁。
他这动作,倒是吓了囚车周围纨绔们一跳,程处默的马匹甚至都差点撞上此人。
被他这么一打扰,囚车倒是停了下来。
“恩公,是你吗?恩公,你这,这怎么了,为何他们要抓恩公你?”
李忘忧闻声看去,却是一名中年人,样子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你认识我?”李忘忧好奇问道。
那中年男人连连点头:“恩公,我是中了彩票的任记鞍辔铺的任掌柜啊,你可还记得我吗?”
他这么一说,李忘忧立刻想了起来,不由大笑道:“果然是任掌柜,哈哈,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抱歉抱歉,任掌柜现在生意可还兴隆?”
“托恩公的福,之前焚毁的鞍辔铺已经重建起来,生意更甚往昔。倒是恩公,你这是为何被关在这囚车之中,可是被奸人所害?不知恩公可有某可效劳之处?恩公但有驱使,某必当竭尽全力!散尽家财也要为恩公洗净冤屈!”
任掌柜的话,倒是让李忘忧十分感动,连忙朝他拱手施礼:“多谢任掌柜的一片好心,不过这是朝堂之事,你帮不上忙的。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回去吧。”
李忘忧朝他摆摆手,囚车继续前行。
任掌柜望着远去的囚车,不由长叹口气。眼睁睁看着自己恩公坐着囚车离去,却帮不上任何忙,让他好不沮丧。
虽然当初那张救了他全家性命的彩票,是他夫人买的。
但任掌柜始终认为,推出这彩票的李忘忧,才是自己一家人的恩公。否则真要去借了那香积厨,他还真不敢想象自己一家人会是何等遭遇。
囚车远去后,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却见任掌柜围住了。
“敢问这位郎君,方才囚车上之人,到底是何人?”
“是啊?那可是御史台的囚车,这位是何人?居然被御史台给捉拿了?可是贪官?”
任掌柜听到这话,气得直跺脚:“呸,休要胡言乱语,好教你们得知,那位恩公乃是户县开国伯!他怎么可能是什么贪官!”
他这话,顿时引得周围百姓一片哗然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