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北洋大学堂(2 / 2)

穿越1879 狼途 1972 字 6天前

容闳在留美幼童回国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中国政治改革研究上,他把自己的思考说给李经述听:“中国也适宜和日本一样,建立君主立宪政体,在政治上广开言路,改订律例,裁撤冗员,澄清吏治,在教育文化方面,开办大学,设译书局,翻译外国书籍,设立报馆、学会,支持科学发明。”

李经述一听,句句针砭时弊,表示将找机会跟李鸿章商议,对容闳说:“开启民智,当前最为重要。前段时间跟你谈起的办大学学堂的事情,我看时机成熟了,可以办了。”

那日,李鸿章召集淮军骨干,有要事商议。李经述就坐在李鸿章的身边,参会的人都是洋务派骨干,有四川总督刘秉璋、招商局督办盛宣怀、台湾巡抚刘铭传、总理衙门的伍廷芳、容闳等人。

李鸿章神情严肃,拿出一本油墨半新的折子,这是淮军大将张树声的《遗折》,他不幸病逝了。李鸿章沉重地说:“振轩前些日子不幸病亡,老夫失一肱骨之才,甚感痛心。他留下遗折,句句是肺腑血言,今日老夫痛定思痛,才公布这遗折,尔等有何看法,可畅所欲言。”

张树声的遗折“振聋发聩”:“夫西人立国,自有本末,虽礼乐教化远逊中华,然驯致富强,具有体用。育才于学堂,论政于议院,君民一体,上下一心,务实而戒虚,谋定而后动,此其体也;轮船、大炮、洋枪、水雷、铁路、电线、此其用也。中国遗其体而求其用,无论竭蹶步趋,常不相及,就令铁舰成行,铁路四达,果足恃欤!数百年不变之法,应变之以自强。”

李经述、刘秉璋、伍廷芳、盛宣怀、容闳等人传阅了遗折,大为震动,交头接耳。李鸿章主导的“洋务派”,一直以来都主倡“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张树声在李鸿章为母丁忧期间,代李鸿章出任直隶总督和北洋通商大臣,开阔了眼界,他在遗折提出育才于学堂,议政于议院,君民一心,正和容闳和李经述的要办大学的想法不谋而合,李经述心想李鸿章这时让大家讨论,明显赞同张树声的观点,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推动成立北洋大学之事,便开口道:“张公此折乃先见之明,洋务办到现在,已经二十余年,如果我们还只看到洋鬼子的坚船利炮,只能说明我们落后于这个时代了!吾国当务之急,在于办洋务强工商之本,练新兵强天下之势,兴教育启万民之智!”

这番话在当时很犀利,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看着李鸿章,他点点头,示意李经述继续说。李经述说:“现在洋务方面,成立招商局,修筑铁路,开采矿藏,开办钱庄,建生丝厂,盛宣怀都积极在做,练强兵兴水师,我也在积极尝试。惟有教育和开启民智,我们也应该抓紧。我上次去长崎,就发现日本人正在讨论制定宪法,要不了数年,就会强国,他们将来必和中国一战,报朝鲜和长崎之耻,如我们不兴教育启万民之智,到时悔之晚矣!”

李鸿章听了深有感触,感叹对在座的人道:“老夫也知道,穷则变,变则通,端在人心想通,变法能强国富民。老夫这一辈子,前半辈子忙于平长毛,剿捻贼,后半辈子又办洋务,兴水师,也知我国现虚有其表,如一间破屋,老夫只得充当裱糊匠,东补西贴,虽明知为纸片糊裱,但不得不为。老夫心中之苦痛,实难为外人道也!兴教育启万民之智,虽然困难,但老夫一定会极力争取。”

李经述说:“如今之时局,列强对中国虎视眈眈,我等都是温水中的青蛙。早一天变革,中国就多一分希望。容闳归国,可兴办北洋大学,开启民智,培养西学人才,这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李鸿章认为一代人总需做一代人的事,便说:“老夫已垂老,尚能活几年?也罢,当一曰和尚撞一天钟,钟不鸣了,和尚亦死。你放手去做吧,我全力支持,不过朝廷现在保守势力日盛,步子不要迈太大,小步前进。”

不久,李鸿章上奏朝廷,由光绪皇帝御批,容闳出任学堂首任督办(也就相当于校长)的“北洋大学堂”在天津成立。容闳给北洋大学堂的学员定了严格的规则,要求学员一定要精钻本专业,不可心有旁骛,要循序渐进,不容紊乱,他认为打牢知识基础很重要,决不可“学无次序,浅尝辄止”。北洋大学堂自创办之始,就仿照美国的大学模式,全面系统地学习西学。例如,除汉文课和部分外语课外,其余所有功课都由外籍教习担任,要求学生外语基础好;教科书使用外文原版,用外语授课;学生实验所用的各种器具、设施都从美国进口等。

北洋大学堂初创就是综合性大学,每年招收一千五百人,每月发放奖学金四两银子,吸引了众多贫寒人家的子弟,他们没钱走科举之路,求学实用的东西。从学制来看,北洋头等学堂为大学本科,二等学堂为预科,学制各为四年,课程设置:头等学堂课程分基础课和专业课。基础课有20余门课程,专业课分五个专业:工程学、电学、矿务学、机器学、律例学,共30余门课程。二等学堂主要课程有:英文、数学、朗读、各国史鉴、地舆学、格物书、平面量地法等20余门课程。

北洋大学堂的任课教师多为中外博学鸿儒,严复、盛宣怀等人都被聘为学校教授,它一炮打响,教学计划、讲授内容与方法、教科书、教员配备,成为后来其他各地兴办新式大学的模式。比如受李经述的启发,刘铭传也马上在台湾开办了台湾大学堂。

而且,由于容闳在北洋大学堂治学严谨,校风朴实,而且容闳和美国各大学校长的关系不错,北洋大学当时如鱼得水,与哈佛、耶鲁相伯仲,毕业生可免试进入美国一流大学攻读研究生,因而被誉为“东方的康奈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