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伐睁着眼,耳边声音逐渐清晰,从司尾问出的那句尊主什么时候会醒时他的意识就彻底回笼了。
只是出不了声更动弹不得,等到两位下仆商量好要去抓花妖来,他已经开始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
先是精疲力尽的战斗,再是危机四伏的包围,到后来白言梨从天而降挡在自己身前。
人说,“若能活着,我们喝酒去吧。”那样轻松自然的神态,嘴角还微微带着笑容。
可是……再看不到了,苍伐忘不了人胸口的大洞,忘不了白言梨最后的笑容,还有那些逐渐消散的星点。
挡上来的那一瞬间,白言梨知道自己会死吗?
知道的吧……可是知道还挡上来,是要赎罪吗?可是早就没什么罪了,最好的是不纠缠不打扰,不必为了自己丢了性命。
苍伐闭上眼,有泪水滑落到发间。
两位下仆并未发现他的异样,还在山洞口坐着商量怎么去找花妖。
苍伐慢慢的又睁开眼,那日的紫色眼瞳现在又变成了黑色,周身气息恢复到了以往。
最后是怎么杀死那些上古期的妖的,再仔细去想也很模糊了,只记得自己突然怨恨起体内的血脉,因为无力,因为一直以来信仰着为此骄傲着的强大并没能拯救自己所爱着的人。
白言梨为自己死了,人最后说的那句“世上再无白言梨”,又是什么意思?
苍伐睁着眼视线没有焦距,他想着,是人憎恨自己吗?所以说出那样一句让自己感到无比绝望的话,可是白言梨最后的眼神,那般的不舍和眷恋,人是……还爱着自己的。
苍伐相信白言梨不愿意让自己难受,他这样想就当是安慰自己,他害怕想起最后的画面。
好好的人就在自己怀中变为萤火虫般的星点,自己去抓,用力去抓,最后感受到的却只有冰冷。
冰冷,就像那弯熄灭的月亮。
“朱厌,你有没有觉的,”司尾敏感的动了动身体,“洞里有点不一样了?”
“嗯?”朱厌正在想下步怎么做,有些迟钝的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