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已破,白袍军的弟兄们,随我杀进长安!”陈庆之眼中迸射着兴奋,喘着气大叫道。
一万白袍军将士,斗志狂燃到爆,放弃了继续保护龙怒破城锤,轰然裂阵,向着缺口处蜂拥而去。
顷刻间,数以千计的白袍士卒们,已爬过了崩塌的废墟,从缺口处冲入了城中。
此时的严颜,也已从悲愤中清醒过来,手提着战刀冲下城头,喝斥着惊慌的秦卒们向着缺口处堵去,要拼死堵住魏军的冲击。
秦军士卒虽慌,却到底也是精锐之师,尚没有惊慌到崩溃的地步,在严颜的喝斥之下,鼓起最后的勇气,向着爬上来的魏军冲去。
转眼间,两军士卒在宽达七八丈的废墟缺口上,轰然绞杀在了一起。
杀声震天,鲜血横流,不断有两军士卒倒在废墟之下,这场近身的博杀,很快就达到了白热化的惨烈地步。
秦军的城墙虽然被轰破,但实际上守城的士卒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勉勉强强的还能拼凑出八九千人来。
而魏军虽多,但缺口到底就那么大,被秦军往缺口处那么一堵,无法发挥出人数上的优势,一时片刻间倒无法突涌而入。
“杀尽魏狗,杀尽魏狗——”乱军中,严颜边是挥舞着战刀,狂杀魏军士卒,口中诅咒大骂之声就没有停过。
当年,正是这些魏军将士,灭了他的大蜀故国,逼到他流落秦国,归顺秦帝,想要借秦国之力为自己的故国,为自己的故主刘璋复仇。
谁想到,今日又是这些魏国将士,又要连秦国都灭掉,灭掉他复仇的最后希望。
严颜已没有了选择,只能拼死一战,把所有的愤恨,都宣泄在对眼前魏卒的杀戮之中。
“杀杀杀,魏人都该死,统统都给我去死吧,我要杀光你们!”严颜跟疯了似的咆哮大叫,手中战刀扫过,又是三名魏卒人头被斩飞出去。
严颜疯了,他已彻底被逼疯,手舞着大刀从缺口这边一路砍到那边,又一路砍回来,刀锋过处,是一命不留。
在他的狂杀之下,秦军被激励起了血性,疯也似拼命,竟一时间压制住了魏军的冲涌之势。
乱军中,陈庆之已经冲到了第一线。
他坐胯着战马,在众亲卫的环护下,吃力的登上了废墟,一路向前狂杀。
血雾中,他看到了那员狂杀己军的蜀中老将。
陈庆之知道,那个人就是严颜,要想打破现在的僵局,要想抢在曹昂主力来援之前夺下东门,一举攻破了长安城,就必须要先解决严颜这块绊脚石。
陈庆之拨马上前,深吸一口气,大喝道:“严颜,大势已去,你还不弃刀投降,更待何时!”
血雾中狂杀的严颜,身形微微一震,蓦然回首,看到了那员在众军环护之下,体形弱不禁风的魏军武将。
看到那面“陈”字将旗,再看看那一个个白袍的魏卒,严颜顿时想起,魏军之中,那员有“白袍鬼将”之称的儒将陈庆之。
严颜更记起,这白袍鬼将传闻弱不禁风,却有神鬼难测的武道,实不可小视。
耳听陈庆之招降,严颜却忘记了那些传闻,瞬间被激到胸中怒火狂燃,刀指陈庆之,大骂道:“黄口小儿,就凭你也敢招降老夫,我严颜跟你们的狗皇帝陶商有不共戴天之仇,老夫今天就先杀你,再杀陶商!”
咆哮怒骂声中,严颜手舞着染血的战刀,踏着遍地伏尸,向着陈庆之狂杀而来。
左右那些白袍亲卫们,立时一拥而上,刀锋四面八方围向严颜,阻挡他逼近自己的主将。
严颜怒发神威,仗着90多点的武力值,一柄大刀舞出磨盘,掀起凛烈如刃的狂力,锋影过处,将阻挡他的白袍卒,统统都斩为粉碎。
一路无人能挡,严颜杀破阻挡,眨眼间就杀近陈庆之面前。
“不降也罢,还敢辱没天子,老狗,既然你给脸不要怪,那就别怪我陈庆之不给你机会了……”
陈庆之明目一凝,杀机刀暗藏的刀锋般,骤然而升,将挂于马背上的战斧,吃力的提了起来。
严颜已冲至五步。
陈庆之将自己的左手手掌,缓缓的按在了斧锋之上,微微咬牙,轻轻划出。
一丝鲜血,即刻从五指指缝间淌了出来。
刹那间,一股熊熊如烈火般的狂怒之力,从血液之中狂燃而起,转眼焚遍全身。
陈庆之只觉浑身一阵灼烈的刺痛,紧接着,便感到了源源不断的雄浑力量,涌遍了全身,手中那柄原本沉重如山的战斧,顷刻间也变成了轻如鸿毛。
那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中,陡然间也充斥满了血丝,狰狞恐怖之极,俨然如索命的死神一般。
怒血天赋,爆发!
此时,严颜已杀退了最后一名白袍魏卒,冲至了三步之内。
“徒有虚名的魏狗,受死吧!”疯狂的严颜,一声狂傲的咆哮怒吼,手中战刀高高举起。
那染血的战刀,拖着横飞的血雾,挟着排山倒海般的汹涌狂力,如泰山压顶般撞来。
刀锋方圆一丈范围之内,皆已被那无形的刃风锁定,封死了任何退避的路线,唯有正面抗衡。
这是严颜挟尽愤怒,全力一招杀式。